一眨眼十年过去。
随着浩浩荡荡的社会发展,村里的老人死的死,年轻人走的走。
原本热热闹闹的村庄,现如今大白天的都很难见到大人扛着锄头的影子,以及小孩子们成群结队玩耍的场景了。
我本来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小学时成绩优异。
但无奈被狗剩子所拖累,成了全校成绩垫底的存在。
足足蹲了好几级才勉强混到高中毕业。
考上大学的可能性,更是渺茫。
好在我有很强的绘画天赋。
这十年间,可以将那本《茅山治邪秘录》上的符箓能够闭着眼睛倒画如流。
学习成绩最差的我,竟然还当了三年美术课代表。
美术老师看我天赋极高,特意写了一封推荐信。
让我等两个月去参加市里某大学的特招考试,要是能考过了依然可以上美术学院。
我正美滋滋的从县高中大门口里出来。
恰好碰见了狗剩在校门口等我。
他吃着五毛钱一根的冰棍,看到我之后将还未拆封的那根递给了我。
“道哥,办的咋样了?”
“老师同意了,已经给我写了推荐信,等时间一到我过去参加考试就行。”我自信满满的回道。
狗剩听了,却难过的低下了头。
我看着他问:“你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狗剩说:“我就没你这么好运气,没考上大学,就连技校都不要我,只能去南方进厂打螺丝了,唉。”
看着狗剩落寞的样子,我于心不忍,更舍不得他一个人背井离乡去那么远的地方打工。
便安慰他:“你别愁眉苦脸的,打工不行,钱少事多离家远,还不如就在村里跟着我爷爷干活儿,挣得也不少呢。”
让我万万没想的是,狗剩竟然说出了灵魂拷问。
“那,咱爷哪天不在了呢?你又去大城市上学,我又不会做法事,继续待在村里准会饿死。”
“呃......这个,”我一时有些语塞,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先别想这些了,好久没回家了,等回去再慢慢想办法。”
我带着狗剩坐上了回村里的大巴车。
此时正值夏季,道路两边的树木草丛长势旺盛绿意盎然,是一年当中最好的时节。
平常住校,只有节假日才回一趟家里。
爷爷年纪大了,再加上人口的外迁和自然减少。
接到的活儿也比之前少了太多。
要不是有之前的家底撑着,我也早该辍学回家参加工作了。
回到家里,发现爷爷不在家。
听隔壁狗剩的奶奶说才知道,他被人接到市里干白事活儿,估计得还有两天才能回来。
凑合着简单吃了个饭。
狗剩提议现在去镇里问问,看能否找到短期兼职的活儿。
好挣些钱补贴家用,他的奶奶身体不好,基本没有赚钱能力。
这些年全靠我爷爷接济着,才让狗剩读完了高中。
现在都是成年的人了,不好意思再接受爷爷的资助,自然着急去挣钱。
我看了看天色,说道:“要不明天吧,这眼见太阳都落山了,晚上出去不完全。”
狗剩也点了点头,只能放弃刚才的想法。
就在这时,有一辆面包车疾驰而来,停在了院门前。
一名中年男子怀里抱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急匆匆走了进来。
车上还下来了一名中年妇女,她似乎是晕车了,拉开车门下来疯狂呕吐起来。
他是镇里农机站的老板王德全,镇上也就巴掌大的地方,大家互相都是认识的。
“李老叔在家吗?快出来救救我孩子啊。”王德全满头大汗,带着哭腔说道。
我上前一步说:“对不住啊德全叔,我爷爷去市里出了趟活儿,估计还得两天才能回来呢。”
“这可怎么办啊,你知道他去了谁家不,帮我联系联系,我真的很着急!”
爷爷根本就不会用手机,就连跟远在燕北市的老酒友联络,都是写信的。
这在如今这个年月,实属罕见了。
我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老人家不用手机,也没人知道去了哪一家,有啥事只能等他回来喽。”
“道生兄弟,求你帮我联系一下,无论如何都要把你爷爷找回来啊,我孩子快不行了。”
王德全把小男孩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揉搓着自己的脸。
他估计是急糊涂了,竟然跟我称兄道弟,都差了辈分。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小男孩。
只见他双目紧闭躺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夏天穿的都是短袖短裤,露出来的皮肤上青一片紫一片的全是淤青。
我当即有些愤怒,质问道:“他身上的伤,是你们家长打的?真够狠的。”
“不是的,我快四十岁了才有这么个儿子,哪儿舍得会打他呀。”王德全急忙解释道。
“是么?”我有些不信,但无法再继续追问,毕竟我也不是帽子叔叔。
“那你们能说说,他身上的伤咋回事,我跟着爷爷学了些本事,或许能帮到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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