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媛的脸色惨白如纸。她突然想起了老妪消散前的那句话——活祭,成双。她猛地看向陆景年,又看向那个男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喘不过气。
“活祭成双……”顾清媛的声音颤抖,“你要的,是陆景年和你的命,对不对?”
男人的笑声戛然而止。他转头看向顾清媛,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化作了更深的冷冽。“顾姑娘果然聪慧。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
他的话音刚落,井底的轰鸣突然变得剧烈。祠堂的地面裂开一道缝隙,缝隙里涌出浓郁的血腥味,夹杂着朱莲的香气,让人头晕目眩。陆景年低头看去,只见那道缝隙里,正缓缓升起一口巨大的青铜莲棺。棺椁的盖子,已经裂开了一条缝。
缝里,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
那只手的手腕上,戴着一串用朱莲籽串成的手链。
陆景年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串手链,是他娘生前最喜欢的饰物。
而他娘,分明在生下他后不久,就已经病逝了。
就在这时,雨幕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群穿着捕快服饰的人,手持火把冲进了祠堂。为首的捕头,正是陆景年的副手。他看着祠堂里的景象,脸色大变,厉声喝道:“陆大人!属下奉命前来支援!”
男人的目光落在那群捕快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他缓缓后退一步,背靠在青铜莲棺上,目光扫过陆景年和顾清媛,又扫过那些捕快,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
“来得正好。”他轻声说,“这场血祀,还差最后一道祭品。”
话音未落,青铜莲棺的盖子突然“哐当”一声,完全炸开。
棺椁里,躺着一具穿着素色绣裙的女尸。女尸的面容栩栩如生,手里握着一枚血色的朱莲。而她的身旁,还躺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婴儿的胸口,绣着一朵含苞待放的朱莲。
陆景年的脑袋“嗡”的一声,像是有惊雷炸开。
他看着女尸的脸,看着婴儿胸口的朱莲,突然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就在这时,他腰侧的朱莲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
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意识,正在强行侵占他的脑海。
男人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温柔得像是蛊惑:“景年,过来。回到娘的身边。”
陆景年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青铜莲棺走去。
顾清媛大惊失色,想要冲上去拉住他,却被那些从镜面里残存的素衣女子幻影缠住。她看着陆景年一步步走向莲棺,看着他的眼神渐渐变得空洞,心脏像是被生生撕裂。
“陆景年!醒醒!”她嘶声大喊,“他不是你爹!那不是你娘!”
陆景年的脚步顿了顿。
他的目光,落在棺椁里那个婴儿的脸上。
婴儿的左眉骨下,有一颗淡褐色的痣。
和他的,一模一样。
雨还在下。
青铜莲棺上的朱莲纹路,正泛着越来越浓的红光。
祠堂外,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鸟鸣。
一只通体血红的朱鹮,冲破雨幕,落在了莲棺的顶端。
它的嘴里,叼着一枚青铜令牌碎片。
碎片上的纹路,与三枚令牌,恰好能拼成一朵完整的朱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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