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卫城外,杀戮已近尾声。
玄黄军将士正在有条不紊地清理战场,补刀未死的清兵,收缴战利品,剥取完好的甲胄。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与泥土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又莫名亢奋的味道。
艾度礼带来的镶蓝旗本部并科尔沁蒙古兵,总计一万五千余人,除极少数见机得早、趁乱远遁的幸运儿外,几乎被全歼于此。尸骸遍野,残旗倒伏,失去了主人的战马在战场边缘悲鸣徘徊。
张诚提着仍在滴血的长枪,大步走到李长庚马前,脸上带着激战后的潮红和兴奋:“主公,大捷!斩首逾万,缴获无算!我军伤亡不足千人!”
以极小代价,近乎全歼一支同等数量的清军偏师,这战绩足以震动天下。经此一役,玄黄军之名,将不再是山东一隅的豪强,而是真正能硬撼八旗精锐的虎狼之师!
李长庚微微颔首,脸上并无太多喜色,仿佛这一切早已在意料之中。他的目光扫过尸横遍野的战场,最终落在那座昨日垒起、今日又添新料的京观之上。
“将今日斩获之首级,一并垒上去。”他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要让过往所有人,无论敌友,都看清与我玄黄为敌的下场。”
“诺!”张诚心头一凛,随即涌起一股豪情。这才是雄主气魄!对付这些视汉民如草芥的建虏,就该用最酷烈的手段打碎他们的胆气!
命令传达下去,玄黄军士卒沉默地执行。一颗颗狰狞的首级被搬运过去,层层垒砌。本就庞大的京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宏伟、更加恐怖。冲天的怨煞死气几乎凝成实质,让这片区域的阳光都显得黯淡了几分。
李长庚立于京观之前,闭上双目。《吞煞诀》全力运转,识海中那枚煞神符种如同苏醒的饕餮,发出欢欣而饥渴的嗡鸣。海量的、新生的煞气、死气、怨念、恐惧,如同受到无形牵引,疯狂地涌入他的体内。
符种表面的血色纹路越发清晰灵动,隐隐构成一个古老而邪异的图案,散发出的意念也更加强烈,冰冷、嗜血,却又对他无比依恋。反馈而来的精纯能量,不仅滋养着这明末的投影之躯,更跨越无尽时空,汇入洪荒本体。
洪荒东海之滨,流波山涧,洞窟之内。
李长庚本体周身灵气奔涌,刚刚突破至炼气化神初期的境界飞速稳固,神识在煞气能量的淬炼下变得越发凝练、敏锐。方圆百丈内的一切,风吹草动,虫鸣蚁走,甚至地底灵气的细微流转,都清晰地映照心间。
“煞气炼神,速度果然远超寻常苦修。”本体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诸天投影之法,当真是一条通天捷径。若非有此机缘,按部就班在这流波山修炼,想要稳固炼气化神之境,至少需十数年水磨工夫。
他心念微动,不远处数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凭空悬浮,随着他的意念缓缓绕身飞行,轨迹圆融,控制入微。这便是神识初生的妙用。
明末世界。
李长庚(投影)缓缓睁开眼,眸中乌金光华一闪而逝,周身气息愈发渊深难测。他感受着符种的成长和本体的进步,目光再次投向西方。
多尔衮主力已然远去,但其留下的阴影和威胁并未消散。北京城,如今只怕已成了李自成与大清争夺的焦点。
“主公,京观已垒毕。”张诚前来复命,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即便是他这等百战老将,面对那座由近两万颗首级堆砌而成的恐怖尸山,也感到心惊肉跳。
李长庚抬眼望去。新垒成的京观巍然矗立,在夕阳的余晖下投下巨大而狰狞的阴影,仿佛一尊来自九幽的魔神,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寒意。方圆数里,鸦雀无声,连鸟兽都远远避开。
可以想见,此京观必将随着溃兵和往来商旅的传播,以最快的速度名动天下,震慑八方。无论是溃逃的顺军,西进的清军,还是南方惶惑不安的明廷残余,都将收到玄黄军这份血腥而强势的宣告。
“刘猛伤势如何?”李长庚收回目光,问道。
“回主公,刘将军多是皮外伤,将养几日便可无碍。只是其部下折损颇重,需时间休整补充。”
李长庚略一沉吟,道:“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三日。阵亡将士厚恤,家眷免赋税十五年。重伤者全力救治。缴获兵甲、银钱,半数分赏将士,半数充入府库。”
“另,以本王名义,张贴告示,天津卫及周边州县,招募勇壮。待遇从优,有功必赏!”
“诺!”张诚精神一振。主公这是要趁机扩军了!经此两战,玄黄军威名赫赫,又有厚赏和抚恤彰显仁义,不愁好男儿不来投效!
“还有,”李长庚补充道,“派精干夜不收,密切关注京师方向动向。多尔衮和李自成,无论谁胜谁负,下一步,都可能是我等的劲敌。”
“末将明白!”
安排妥当,李长庚策马,缓缓行至那座巨大的京观之下。他抬头望着这座由死亡和恐惧堆砌的“丰碑”,神识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其中蕴含的磅礴煞气,正丝丝缕缕地被识海中的符种抽取、炼化,成为他力量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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