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鼎元年,秋。
北京城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盛况。来自琉球、暹罗、安南、占城、吕宋、苏禄等东南亚藩属国的使团,以及濠镜的葡萄牙人、台湾的荷兰东印度公司代表,甚至还有来自漠北蒙古诸部、藏地喇嘛的代表,齐聚京师。
他们带着各式各样的贡品——象牙、犀角、香料、宝石、珍禽异兽,以及谦卑的国书,前来朝见这位如同彗星般崛起、一统中原的新皇帝。
整个北京城张灯结彩,焕然一新。主要街道被清水泼洒,黄土垫道,旌旗招展。京营将士盔明甲亮,精神抖擞地维持着秩序。百姓们挤在街道两旁,好奇地观看着这些服饰各异、语言不同的异邦使者,脸上洋溢着自豪与兴奋。
新朝的气象,万国来朝的盛景,让每个人都与有荣焉。
然而,在这份热闹与恭顺之下,却暗流涌动。许多使者前来,名为朝贡,实为试探。他们想知道这位新帝对外洋的态度,对贸易的政策,对领土的野心。尤其是葡萄牙人和荷兰人,他们在远东拥有据点和高利润的贸易航线,格外担心这位强势的新皇帝会改变现有的格局。
朝见大典在修缮一新的紫禁城太和殿举行。
李长庚高踞龙椅之上,身着十二章纹玄色衮服,头戴十二旒冕冠,面容隐在珠帘之后,看不真切,唯有一双深邃如同星海的眸子,偶尔开阖间精光乍现,令所有与之对视者心生寒意,不敢直视。
殿内,华帝国的文武百官分列两侧,肃穆无声。殿外,各国使节依礼制序列,依次鱼贯而入,行三跪九叩大礼,献上国书和贡礼。
“琉球国使臣,奉国王之命,恭祝大华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献上珍珠十斛,玳瑁百具,硫磺千石……”
“暹罗国使臣,奉国王之命,恭祝大华皇帝陛下万寿无疆!献上象牙五十对,香料二十船,驯象十头……”
“安南国使臣……”
“葡属印度总督代表,唐·费尔南多勋爵,谨代表葡萄牙国王陛下,向至高无上的大华皇帝致敬!献上自鸣钟一座,水晶镜十面,火铳百支……”一位穿着华丽欧洲服饰,留着翘胡须的葡萄牙人,用略显生硬的汉语说道,举止间带着一丝隐藏不住的优越感。
“荷兰东印度公司高级商务员,范·德·布鲁克,向皇帝陛下致意!献上羊毛呢绒百匹,玻璃器皿五十箱,新式火炮图纸一份……”另一位荷兰代表则显得更加务实,目光闪烁。
李长庚端坐不动,面无表情地听着礼官唱喏和各使者的祝词。他的神识却早已笼罩整个大殿,细致地感知着每一个使者的情绪波动。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东南亚藩属国使者的敬畏与惶恐,也能感受到葡萄牙人和荷兰人那表面恭顺下隐藏的警惕、算计,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
当所有使节行礼完毕,殿内暂时陷入一片寂静。
李长庚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如同蕴含着某种奇异的力量,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甚至直接撼动他们的心神:
“朕,承天命,抚华夏,君临天下。四海之内,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他的目光扫过殿下的各国使节,凡被目光触及者,无不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仿佛被无形的山岳笼罩,几乎喘不过气来。
“尔等远涉重洋,或跨越山川,前来朝贡,足见恭顺之心,朕心甚慰。”
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冷冽:“然,朕闻海外有宵小之辈,窃据中国之土(指台湾、澳门),私设税卡,劫掠商旅,甚至包庇海盗,贩卖人口,罪行累累,罄竹难书!尔等可知情?”
此言一出,葡萄牙和荷兰代表脸色顿时一变。他们没想到这位皇帝如此直接,一上来就兴师问罪!
葡萄牙代表唐·费尔南多强作镇定,上前一步辩解道:“尊敬的皇帝陛下,濠镜之地乃前明官府允许我葡萄牙商人暂居贸易之所,我等一直安分守己,依法纳税,绝无陛下所言之事,恐是奸人诬告……”
荷兰代表范·德·布鲁克也急忙附和:“陛下明鉴!台湾本为无主荒岛,我东印度公司登岛开发,与当地土着贸易,引入文明,开设学堂医院,乃是善举,绝非窃据!且我公司一向秉持公平贸易原则……”
“放肆!”
李长庚一声冷哼,如同惊雷般在两人耳边炸响!
两人同时感到一股冰冷的煞气扑面而来,仿佛瞬间坠入冰窖,浑身血液都要冻结,后面辩解的话再也说不出口,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
整个太和殿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分。文武百官皆屏息凝神,感受到龙椅上那位的怒意。
“前明昏聩,丧权辱国,岂能作数?”李长庚声音冰寒,“朕之大华,非前明可比!中国之土,寸土不让!中国之民,人人皆朕子民,岂容尔等异域蛮商欺辱贩卖?”
他目光如刀,钉在两人身上:“朕给你们两个选择。”
“一,即刻归还窃据之地,交出所有涉案人员、账册,赔偿历年所欠税款及受害者损失,其船队贸易,需经朕批准,按新定税则缴纳关税,方可继续。尔等头目,自缚至北京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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