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咽了口唾沫,飞快地解释道:“你是不知道啊!这蚀骨蚊培育起来极其艰难险恶,步骤繁复无比,稍有差池,便会前功尽弃,甚至可能永远丧失其晋升五阶的潜力!
你如今修为尚浅,经验不足,根本驾驭不了这等凶物!乖徒儿啊,你把握不住,其中水太深了!”
他伸出手,几乎是要抢夺:“且先交给为师,为师定会倾尽心力为你培育!待得培育成熟,能够供你驱使了,再完好无损地交还给你!为师这都是为你好啊!”
韩青心中冷笑,岂能不知马七这是见宝起意,眼红心热,想要据为己有。
但形势比人强,他根本无法反抗,只得依言将那装有蚀骨蚊卵块的灵兽袋递了过去。
马七一把夺过,捧在手中仔细端详,感受着那卵块隐隐传来的阴寒波动,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狂喜之色,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驱使万千蚀骨蚊大杀四方的场景。
他强夺了徒弟的机缘,似乎也觉得面上有些过不去,干咳一声,从腰间解下一个看起来颇为简陋的中阶灵兽袋,虽然简陋,也比韩青现在用的好了很多。
他塞给韩青,语气敷衍道:“咳…为师也不会亏待你。喏,这是为师特意为你挑选的蚊种,正适合你现下的修为使用。”
他打开袋口,只听“嗡”的一声闷响,一大团黑压压的飞虫从中涌出!
那些飞虫约有指甲盖大小,甲壳呈现出一种暗淡无光的赤黑色,虫腹细窄,复眼扁平呈灰白色,毫无神采。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们口器处那一根根尖锐的长针,闪烁着不祥的微光。
虫身之上,还零星分布着一些苍白如霉点的斑纹。它们聚集飞行时,发出低沉而令人烦躁的“呜呜”声响,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败气息。
马七指着这群飞虫,介绍道:“此乃瘟毒虻,二阶群驱灵虫,虽不及蚀骨蚊珍稀,但毒性尚可,繁殖也快,正合你现在驱使之用。”
马七急不可耐地掐了个法诀,将那群嗡嗡乱飞的瘟毒虻尽数收回灵兽袋中。
随后,他又从自己的储物袋里一阵摸索,掏出一本看起来颇为陈旧、边角磨损严重的厚皮册子,与那装着瘟毒虻的中阶灵兽袋一起,不由分说地塞进了韩青怀里。
“拿着!”
马七语速极快,“这是驱使蚊虻类灵虫的基础秘法,乃是为师好不容易才弄来的心得,你好生研习!若有…若有不懂之处,日后…日后得了空再来问为师!”
他匆匆告知了韩青自己洞府的大致方位,旋即像是怕韩青反悔或是多问似的,脚下生风,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那背影透着一种压抑不住的狂喜与急切,显然是迫不及待要回去研究那蚀骨蚊卵了。
目送马七离去,韩青低头看向怀中的两样东西。
距离晚上去见田朴还有一段时间,他决定先进行日常修炼,并至少初步掌握这驱使瘟毒虻的法门,让其认主。
他翻开那本厚册。
册子内的字迹工整却显古拙,绝非马七那略显潦草的字迹,墨色深浅不一,显然并非一时所书,而是经年累月添加的心得。
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对《精元饲灵法》各种深入的理解、注解以及试验记录,更让韩青心惊的是,其中竟然夹杂着数页他从未见过的《万蠹真经》的片段心法与修炼心得!
其论述之精妙、角度之刁钻,与他之前从马七那里得到的基础法门截然不同。
他很快找到了让瘟毒虻认主的相关法门。
然而,一看之下,眉头便紧紧锁起。
此法竟需要大量的血浆作为引子,依据书上记载,他这一袋数百只瘟毒虻,至少需百斤之数!
而且并非新鲜血液,竟要求将血放置腐坏变质后方能使用!
这让他顿时感到一阵头疼。百斤腐血,在这看管森严的洞窟之内,让他如何去寻?
若是田朴在,以他药房的关系和门路,或许还能想想办法……
想到田朴,他心中那份不安与疑惑再次升腾起来。田白日的表现太过诡异,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这其中必定有天大的古怪。
“不行,今晚去见他,必须做些准备,以防万一。”韩青暗自思忖,警惕心提到了最高。
因为昨日苦等田朴一夜未眠,加之今日拜师大典精神高度紧张,他已是疲惫不堪。咬了咬牙,他取出了身上最后一颗培元丹——原本是想留着冲击关隘所用,但眼下保持清醒与状态更为重要。反正也快到宗门发放丹药的日子了。他将丹药吞服下去,盘膝坐下,一边炼化药力恢复精神,一边静静等待着深夜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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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二虫室区域,一间分配给新晋弟子的狭小石室内。
李儿瑟瑟发抖地蜷缩在冰冷的石床底下,小小的身体尽可能缩成一团,透过床板与地面狭窄的缝隙,惊恐地窥视着外面的一片漆黑。
房间里寂静得可怕,只有他自己压抑的呼吸声和心脏砰砰的狂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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