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斑避日蛛发出愤怒而痛苦的嘶鸣,背甲上的青斑猛地亮起幽绿色的邪光,试图腐蚀那些抓住它的鬼手。那绿光确实有效,触碰到的鬼手纷纷冒起黑烟消散。
但黑云中的鬼手仿佛无穷无尽,消散一批,立刻又有更多更粗壮的鬼手伸出,死死缠住它,一点一点地将这头凶虫往回拖拽!
更有缕缕黑烟如同毒蛇般,试图钻透它甲壳的缝隙,侵入其体内!
这是一场诡异而惨烈的消耗战!
一方是凭借本能凶性挣扎的远古凶虫,另一方则是依靠邪门法器燃烧生命死斗的人类修士!
终于,在独臂修士又一声耗尽精血的嘶吼中,那杆黑旗爆发出最后一股强大的吸力,漫天黑云猛地向内一缩,如同一个巨大的黑色茧子,将力量似乎耗尽的青斑避日蛛彻底吞没!
虫子的嘶鸣和挣扎迅速减弱,最终归于沉寂,被浓得化不开的黑雾彻底包裹、镇压。
那独臂修士见状,猛地将黑旗往地上一顿,口中念念有词。
那笼罩巨虫的庞大黑雾如同百川归海般,呼啸着倒卷而回,尽数没入那杆诡异的黑旗之中,消失不见。
原地只留下那只彻底失去生息、体型都似乎缩小了一圈的青斑避日蛛尸体,以及一片狼藉、如同被飓风肆虐过的竹林。
那独臂修士做完这一切,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单膝跪地,用黑旗支撑着身体,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的头发已然全白,脸上布满皱纹,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三十岁,中毒的乌青色也更加明显。
而就在他抬起头,擦去嘴角黑血的那一刻,竹梢上的韩青终于看清了他的侧脸!
虽然对方形容大变,苍老憔悴中毒已深,但韩青瞳孔骤然一缩,心中骇浪滔天!
这个人……他见过!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他绝对不会记错!
韩青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几乎漏跳了一拍!
下方那瘫坐在地、气息奄奄的断臂修士,其面容分别就是他不久前在黑瘴坊外山林中斩杀的那名押送女修的领头大哥!
但仅仅一瞬间,韩青就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惊骇,发现了明显的不同。
下方这人虽然面容极其相似,但身材要更瘦削精悍一些,并非之前那人的魁梧体格。
更重要的是,此人身上散发出的灵力波动,虽然此刻因重伤而紊乱衰弱,但其根基明显更为深厚,赫然是练气八层左右的修为,比之前死在他剑下的那个练气七层修士要强上一筹!
‘不是同一个人!是兄弟?还是易容?’
韩青心中瞬间闪过数个念头,但更多的则是凛然。
世间竟有如此相似之人,还都牵扯进这等诡异事件中?莫不是……发现了我隐藏的斗法痕迹,追踪至此的……
此刻,那断臂修士的状况显然糟糕到了极点。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脸色乌黑发青,那是青斑避日蛛剧毒深入脏腑的征兆。
他断臂处的伤口更是惨不忍睹,没有经过任何包扎,流淌出的血液竟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粘稠的漆黑色,散发出淡淡的腥臭气息,显然蛛毒已随血液流遍全身。
以韩青的判断,此人若无特殊解毒圣药或是高阶修士立刻出手相救,绝对活不过一时三刻!
然而,就在韩青以为他只能坐以待毙之时,那断臂修士竟用仅存的左手,颤抖着从腰间摸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扁平玉匣。
打开玉匣,里面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数十根细如牛毛、长短不一的银针,针尖闪烁着幽冷的寒光。
只见他咬紧牙关,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用那只好手捻起银针,竟开始往自己身上诸多要穴扎去!
动作快、准、狠,显示出极高的手法造诣,尤其是脖颈周围,更是密密麻麻地扎了四五根长针,深入寸许!
随着银针入体,他原本急促紊乱的呼吸竟然奇迹般地平缓了一些,脸上那骇人的乌青色也似乎淡化了一丝,虽然依旧严重,但显然这套针法暂时压制住了部分毒性,吊住了他最后一口气。
做完这一切,他仿佛耗尽了最后的气力,喘息稍定,却又从储物袋中艰难地取出一张裁剪好的明黄色符纸,以及一杆小巧的符笔。
他没有用朱砂,而是直接用符笔蘸取了自己断臂处那漆黑如墨、蕴含着剧毒的血液!
他伏低身子,以地为案,用那颤抖却依旧努力稳定的左手,在黄符上飞快地书写起来。
距离太远,韩青根本无法看清他写了什么。
书写完毕,他深吸一口气,凝聚起最后一丝微弱的灵力,注入那张沾染了毒血的黄符,然后猛地将其向空中一扬!
那黄符离手之后,竟无火自燃,但燃烧的火焰却是一种诡异的幽蓝色!
火焰迅速将符纸吞噬,却在下一刻,火光敛去,原处竟出现了一只完全由明黄色符纸折叠而成的小鸟!
那纸鸟栩栩如生,翅膀、尾羽清晰可见,它在空中灵活地盘旋了两圈,仿佛拥有生命般,最后找准了一个方向——正是韩青藏身的大致方位偏南——呼扇着翅膀,无声无息地就要疾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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