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勇大师连忙谦逊回应:“阿弥陀佛,三位先生急公好义,不远千里赶来救援,才是真正的当世楷模,万家生佛!贫僧佩服之至!”
双方这番互相推许、商业互吹,言辞恳切,姿态磊落,听得甲板上众多劫后余生的修士们心潮澎湃,眼中无不流露出深深的敬佩与向往之色。
“看见没!这才是真正的名门正道!这才是顶天立地的大侠风范!”
“南山三友,名不虚传!”
“善勇大师也是真高僧啊!”
阵阵低语在人群中传播,充满了对光明、正义与力量的向往。
韩青静静地听着、看着,心中受到的冲击远比旁人更大。
他自接触修仙界以来,便是在乱鸣洞那等弱肉强食、阴谋算计的环境中挣扎求生,后来所经历的黑瘴坊等地,也多是修真界光鲜表象下的阴暗角落。这些地方虽然真实,却绝非修真界的全部。
事实上,广阔的修真界中,存在着大量如南山三友、善勇大师这般,行事正直,以除魔卫道、护佑苍生为己任的名门正派与有道之士。
修真之道,固然讲究弱肉强食,但也极其看重“念头通达”,顺应本心。
人心固然有阴暗自私的一面,但追求光明、践行正义,亦是无数修士内心深处的本心与向往。
思绪拉回现场。
南山三友将目光重新落在韩青五人身上。
章德恙沉吟片刻,开口说道:“尔等五人,虽与此次劫掠无关,甚至自身亦是受害者。然则,尔等驱灵门人的身份,在此刻确实颇为尴尬。
若继续留在船上,难保不会有个别情绪激动的道友,将对那栗老儿的仇恨迁怒于你们,届时再生事端,反为不美。”
大小眼丙礼接口道,语气倒是平和了许多:“此地虽显偏僻,但离火方国已然不远。你们驱灵门内的派系倾轧,我等外人虽不便过多插手,但也略知一二。驱灵门内,也并非全是如栗老儿那般凶残之辈。”
龅牙霍杰声如洪钟,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那栗老儿已被我兄弟三人杀退了锐气,又失了妖修这强力臂助,料想他短时间内绝无胆量再卷土重来。你们在此下船,只要小心行事,应无性命之忧。”
这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分析得合情合理,安排得妥帖周到,既考虑了船上其他乘客的情绪,也顾及了韩青等人的安危与行程,让人挑不出丝毫毛病,唯有心服口服。
韩青看着这三位容貌奇特、却言行光明的金丹大修,心中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他深刻地认识到,一个人的外表美丑无关紧要,内心的正直与善良才是赢得他人尊重的根本。
而心地善良、行事正直,也并非意味着愚蠢或没有心机,恰恰相反,真正的智慧往往与高尚的品德相伴,如同南山三友这般,三言两语便能直指问题核心,提出最优的解决方案。
马七与孙茧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明白这是当前最好的选择。
马七当即上前,再次带着韩青等人,恭敬地向南山三友以及善勇大师深深一揖:“晚辈等多谢三位前辈与大师周全之恩!谨遵前辈安排!”
令韩青感到惊讶甚至有些触动的是,南山三友与重伤的善勇大师,面对他们这几个修为低微的“驱灵门弟子”的施礼,竟然都微微颔首,郑重地还了一礼!
这在韩青以往的认知中是绝无仅有的。
在他经历过的世界里,高阶修士面对低阶修士,往往高高在上,视若蝼蚁,何曾有过如此平等、尊重的回礼?
这一幕,深深烙印在韩青心中,再次刷新了他对“修真之士”的认知,对南山三友的钦佩之情更甚。
“果然是道德高士,气度非凡,令人心折。”
韩青在心中默默叹道。
不再迟疑,马七袖袍一拂,祭出那艘古拙的枯木飞舟。
舟身悬浮在甲板之外的空中,离那庞大的宝船尚有十余丈距离。
马七率先跃上飞舟,孙茧、韩青、赵铁柱紧随其后,那王健则是连滚带爬,最后一个狼狈地窜了上去。
马七操控着枯木舟,缓缓向下飞去。
他毕竟只是筑基期修为,带着四人,还无法长时间在万丈高空中稳定飞行,必须尽快降低高度。
枯木舟渐渐远离那艘伤痕累累却依旧巍峨的渡空宝船。
从空中俯瞰,宝船巨大的躯体正在缓缓重新亮起灵光,虽然不如最初那般璀璨,却顽强地调整着方向,继续朝着既定的航线驶去,最终化作一个小点,消失在天际云层之中。
而马七则操控着枯木舟,不断向下,向着下方那一片连绵起伏、仿佛无边无际的崇山峻岭与茫茫林海降落。
脱离了渡空宝船那令人窒息的紧张环境,舟上几人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但新的疑问又浮上心头。
马七与孙茧几乎同时将探究的目光投向了韩青,两人的脸上都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与审视。
马七率先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慎:“韩青,你且说说,何时与西齐佛门,尤其是与善勇大师那等人物扯上关系的?他为何会当众声称你身具佛缘,为你开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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