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残魂虚影发出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那叹息声在空旷的溶洞中回荡,仿佛承载了三百年的遗憾与无奈。
他透明的身影随着叹息微微波动,光芒又黯淡了几分,消散的速度似乎加快了。
“唉……然,人心真难测,世事最无常。”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而痛心,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当年那令人心寒的一幕,“吾待那随侍童子,视若己出,倾囊相授,更将推演补全的《化灵真经》与无数资源供其修行,望其能继承吾之道统,光大吾之门楣。不曾想……不曾想此子狼子野心,修为渐成之后,竟觊觎吾之本命法宝与全部传承,生了弑主夺宝的恶念!”
武堃的虚影因激动而剧烈摇曳,语气中充满了被背叛的愤怒与悲凉:“彼时吾身中须弥虫毒,已是强弩之末,油尽灯枯。无奈之下,只得拼尽最后余力,引动此地预先布下的封禁大阵,将此逆徒强行镇压、封印于西山之腹地!”
他的话语仿佛带着血腥气,将一场发生在三百年前的师徒反目、生死相搏的惨剧,清晰地展现在韩青眼前。
那洞外悬挂的干尸,那所谓的“逆徒”,其身份与下场,终于真相大白。
“经此一役,吾之肉身……也彻底失去了最后一线生机。”
武堃的残魂语气低落下去,带着英雄末路的萧索,“吾自知大限已至,回天乏术。便在坐化之前,倾尽所有,搭建了这座拘灵台。”
他虚幻的手指,轻轻指向众人所在的高台,以及溶洞四壁那些隐隐发光的符文。
“吾本想凭借此地浓郁灵气与阵法玄妙,暂且保住吾之残魂不灭,拖延消散之期,静候紫金门中故人循着线索前来寻我……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然,即便有此拘灵台相助,吾之魂魄,最多也只能维系百年光景……”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的明悟,“百年之内,若无人至,吾这一缕残念,终将烟消云散。故而,吾在融入这烈阳金轮沉眠之前,又强行分出了最后这一缕更为微弱的残魂,并设下血脉禁制。若百年内无人来救,待有嫡系血脉后人触动禁制,唤醒金轮,吾这最后一缕魂,便可现身,将前因后果,身后之事,交代于尔等,不至使吾之道统与恩怨,彻底湮灭于岁月长河。”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韩青身上,那空灵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有释然,有遗憾,也有一丝最后的寄托。
“如今……汝既已唤醒吾这缕残魂……便说明……百年之期早过,紫金门……终是无人寻来……吾武堃……确已道陨身消,再无重见天日之可能了……”
这声确认,带着勘破生死的平静,却也蕴含着无尽的落寞。
一位结丹真人的辉煌与挣扎,最终落幕于此,唯有这一缕残魂,在彻底消散前,做着最后的交代。
“吾孙……”
武堃的残魂声音变得更加急促,身形已如淡烟般模糊,他努力维持着形态,聚焦于韩青,“时间无多,尔且听清!吾之怀中,藏有一储物法螺,乃吾毕生珍藏之所!”
他虚影的手指,指向自己那盘坐的、栩栩如生的肉身胸膛位置。
“其上,有吾设下的独门禁制。此禁制,需以《青松心意诀》修炼出的 ‘青松长生气’ 方能解开。待尔将此功法修炼至第六层,初步掌握青松长生气,便可破开禁制,取用法螺内之物!”
他的话语如同最后的遗嘱,清晰而郑重:“法螺之内,有吾对于《化灵真经》前半部的所有推演笔记与补全的功法!此乃吾心血所在,或对尔参悟此经有所助益,然其中谬误之处,需尔自行甄别!另有吾一生修行心得、阵法感悟,以及一些吾早年使用的法器、法宝,尔皆可取之自用,增强实力,护佑己身!”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陡然变得无比严肃,甚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制性,虚影的目光死死盯住韩青胸口的金色火焰纹身:
“然,有一事,尔必须谨记,不可或忘!这金焰轮,乃我紫金门传承重宝,绝非寻常法宝可比!尔必须将其带回紫金门,完璧归赵!”
他似乎看出了韩青可能的犹豫或畏惧,详细解释道:“此宝虽暂居尔体内,但尔修为低微,无法真正驾驭。吾在其上留有禁制,允尔在生死关头,可借助此宝三次威能!以尔如今修为,每次激发,约莫能发挥其三成威力!切记,仅限三次!”
武堃的残魂声音带着警告:“三次之后,若尔再强行激发,此宝将不再输出威能,反而会倒转乾坤,汲取尔体内灵力、血气乃至魂力,以滋养其自身灵性!届时,若不想被吸成干尸,神魂俱灭,就绝不要再动用它分毫!”
紧接着,他抛出了一个让韩青心底发寒的最终期限:“此外,吾在金轮核心处,还设有一道终极禁制。若尔在百年之内,未能亲赴千空域,将金轮送回紫金门……那么,百年期满,禁制自动消散,金轮将会在尔体内被彻底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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