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林秒刚到公司，前台就喊住她：林姐，有位张先生找你，说是老朋友。
林秒心里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秒秒，好久不见。
张炜穿着休闲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带着玩味的笑意。他比林秒记忆中更瘦了些，头发也留长了，浑身散发着学术精英的气质。
你来干什么？林秒下意识后退半步。
张炜晃了晃手里的《现代汉语佛学辞典》：听说我的笔记造成了一些...误解？特地来澄清一下。
他目光越过林秒，看向她身后的小虎：这位就是少林高僧吧？久仰久仰。我是张炜，UCLA心理学博士候选人。
小虎双手合十：张施主有礼。
张炜上下打量小虎，眼中闪烁着分析的光芒：有意思。真正的修行者大脑前额叶皮层活动应该与常人不同...
林秒打断他：少来这套！你那破笔记差点害我们在客户面前出丑！
张炜不以为忤，反而笑了：所以我才来补救啊。他转向小虎，大师，不如我们聊聊真正的佛学现代诠释？
小虎点头：张施主请指教。
三人来到公司会议室。张炜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调出一堆脑部扫描图和数据分析：看，这是长期冥想者的大脑结构变化...
林秒翻了个白眼：又来了。他见谁都要显摆这些研究数据。
小虎却看得很认真：此图所示，可是修行人脑中之？
张炜一愣：呃...科学上我们叫它前额叶皮层...
名相不同，本质无二。小虎微笑道。
张炜眼中闪过惊讶，随即兴奋起来：大师懂科学？
略知一二。寺中有WiFi，贫僧常看科普文章。
两人越聊越投机，张炜从最初的炫耀变成了真心请教。林秒被晾在一边，既惊讶又有点不是滋味。
所以，张炜最后总结，我的研究方向就是宗教体验的神经机制。大师如果有兴趣，可以来我们实验室做个脑部扫描...
小虎婉拒：出家人不执着于相。
谈话间，马明匆匆推门进来：林秒，大单子！蓝天集团想订制一批企业文化禅修套装，点名要大师参与设计！
他这才注意到张炜：这位是...
不重要的人。林秒冷冷地说。
张炜却主动起身握手：张炜，林秒的前男友，UCLA...
心理学博士候选人，知道了知道了。林秒不耐烦地打断，马总，蓝天集团什么时候要方案？
马明看了看张炜，又看看林秒，察觉气氛不对：呃...下周三。他们副总裁是武术爱好者，听说大师的事迹后特别感兴趣。
张炜突然插话：贵公司做传统文化商业化？有意思。我最近在研究宗教符号的消费主义异化现象...
马明一脸茫然：什么现象？
林秒拉起马明就往外走：别理他，我们出去谈。
会议室里只剩下小虎和张炜。张炜推了推眼镜：大师，说实话，您对林秒有意思吧？
小虎手中的佛珠突然断了线，珠子滚落一地。
张施主慎言！小虎耳根通红，贫僧乃出家人，岂可...
张炜饶有兴趣地观察他的反应：生理反应很诚实啊。瞳孔放大，皮肤电导率升高...
小虎蹲下身捡佛珠，避开他的目光：林施主与张施主既有旧缘，何不续之？
张炜轻笑：分了就是分了。不过...他压低声音，我听说明德文化在找少林武僧合作，报酬丰厚。大师不考虑一下？
小虎猛地抬头：张施主与明德文化有联系？
张炜耸耸肩：学术研究需要经费。他们赞助了我的一个项目，关于传统武术的心理疗愈效果。
小虎站起身，神情严肃：张施主，明德文化心术不正，恐非良伴。
在这个资本至上的时代，谁给钱谁就是大爷。张炜不以为然，大师要是改变主意，随时联系我。
他留下一张名片离开了。小虎盯着名片看了许久，最后将它放进抽屉深处。
林秒回来时，只见小虎在默默穿佛珠。张炜呢？她问。
已离去。小虎头也不抬，林施主，张施主与明德文化有金钱往来。
林秒瞪大眼睛：什么？那个混蛋！他是不是来挖角的？
小虎点头：虽未明言，意在其中。
林秒气得直跺脚：我就知道！他那套学术研究全是幌子！她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他是不是...跟你说了我什么？
小虎穿佛珠的手顿了一下：无甚要紧。
林秒却不依不饶：他肯定说了！那家伙最喜欢分析别人心理了...
小虎突然抬头，直视林秒的眼睛：林施主可还念着张施主？
林秒指着自己，一脸不可思议，我宁愿去当尼姑！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小虎却笑了起来：林施主性情直率，非佛门能拘。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林秒清了清嗓子：那个...蓝天集团的方案...
贫僧当尽力相助。小虎重新低头穿佛珠，耳根却还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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