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玩笑,卓旋却差点破防。她给他斟酒,笑得嘴角发僵:“先吃,吃完我有事说。”
牛排端上来,血汁微渗,关泰切得笨拙,刀尖刮盘“吱啦”响。他努力找话题:“城堡骨架完工了,明儿给你亮灯,保准比迪士尼闪。”
卓旋垂眼,把牛肉往嘴里送,味同嚼蜡。她喝了很多酒,一杯接一杯,像给自己灌勇气。关泰终于察觉不对,伸手按住她杯口:“再喝就醉了,到底啥事?”
餐厅恰好转到最高空,整座城市在脚下旋转。卓旋深吸一口气,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关泰,我不能生孩子......染色体问题,自然受孕几率小于百分之一。我们......到此为止吧。”
她说得极其平静,像在念别人的体检报告。话音落下,自己却先红了眼,手指死死攥住餐巾,骨节发白。
沉默三秒。
关泰慢慢放下刀叉,金属碰撞瓷盘,清脆一声。他盯着她,嗓音发哑:“你把我当啥?”
卓旋不敢抬头,重复:“到此为止,对你公平。”
“公平个屁!”关泰猛地掀桌,和牛盘子滑到地毯,血汁溅上他借来的西装裤脚。他无暇顾及,单膝下跪,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小绒盒,“啪”地弹开——
里面是一枚黄金戒指,素圈,没有任何花纹,却打磨得发亮,显然被人反复摩挲过。
“嫁不嫁?”他声音发抖,却掷地有声,“不嫁我今天跪到这里关门!”
餐厅安静了,所有目光齐刷刷射过来。卓旋惊慌去拉他:“你疯了?先起来!”
关泰纹丝不动,眼眶比她还红:“听好了,我娶的是你,不是子宫!孩子不是婚姻的KPI,你要是想当妈,咱就去领养;不想当,就养猫养狗,养天鹅都行!我只要你!”
眼泪彻底冲垮卓旋的妆,她捂着嘴,泣不成声。关泰趁机把戒指套进她无名指,尺寸刚好。他咧嘴笑,笑得比哭还难看:“套住了,反悔无效。”
卓旋泪如雨下,声音碎在空气里:“可我可能一辈子没法给你完整的家......”
关泰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臂膀像火源,把寒气一点点逼出去。他低头贴着她耳廓,声音低却笃定:
“家=你+我,完整公式就这样。孩子想有,咱就去福利院挑;不想有,就养猫,养天鹅,养我!世界这么大,还怕凑不齐一个家?”
他捧起她的脸,用拇指擦泪,语气忽然软下来:“卓旋,我穷过,苦过,被追债堵过门,我知道什么叫黑暗。是你把我从冰窟窿里拖出来,给我光,给我暖。现在你想推开我?没门!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这就是完整!”
泪水中,卓旋看见男人眸子里的自己——小小的,却被火光包围。她忽然觉得,所谓“完整”,不是子宫里的胎动,而是此刻有人愿意为她掀桌、下跪、与全世界为敌。
她抽噎着点头,声音轻却坚定:“那我们就一起活。”
关泰笑了,露出标志性虎牙,他牵起她,朝早已惊呆的侍应生打了个响指:“麻烦收拾桌子,再给我媳妇儿来份草莓蛋糕,要最甜的!”
夜里十二点,两人牵着手走出餐厅。冷风扑面,卓旋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像把压在胸口的巨石一脚踹下深渊。
手机“叮”——系统久违地弹出金色界面:
【真爱验证·第三阶段:共同抵御重大危机 通过】
【宿主请选择——
①立即提现全部资产,系统永久休眠
②1个月内举办婚礼,系统赠送“人生礼包”后休眠】
卓旋看向关泰,晃了晃手机问:“喂,选项来了,选钱还是选婚礼?”
关泰捏紧她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挑眉:“钱咱慢慢挣,婚礼必须安排!我要让全东北知道,我娶了全世界最棒的姑娘!”
她笑得眉眼弯弯,却在寒风里悄悄红了眼眶。
30天倒计时,只剩11天。
她选择婚礼,选择公开,选择与身边这个男人一起面对未来的刀霜与鲜花。
系统界面渐渐隐去,只留下一行小字:
【婚礼倒计时:264:00:00】
雪落在两人肩头,像撒了一层细盐,却瞬间被体温融化。卓旋仰头,看着关泰冻得通红的耳尖,轻声道:
“走吧,回家亮城堡。”
“得嘞,媳妇儿!”
两道背影手牵手,走进灯火通明的雪夜。背后城市旋转,像为他们让路。
第20天,腊月二十三,小年。哈尔滨零下二十一度,松花江面被冻得瓷实,月光打在雪上,亮得晃眼。
关泰下午就带人忙活:用切割机把江面铲平,围出直径十米的圆,中间用冰砖垒出“Marry Me”四个大字,每块砖里都塞了LED暖灯串,通电即闪,粉蓝交替,像把星空冻进冰里。外围再摆一圈心形灯带,风一吹,灯影摇晃,浪漫得离谱。
卓旋被蒙眼带到江边,下车那一刻,眼罩掀开,她愣住——冰面像铺了一层碎钻,“Marry Me”闪得她鼻尖发酸。关泰站在字中间,军大衣换成长款黑风衣,领口一圈白绒毛,衬得肩宽腰窄,像从偶像剧里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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