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说得对。”林晚点头,“兄弟是该互相帮衬。”
林德旺刚松一口气。
就听林晚继续说:“所以我爸帮衬了大伯五年,帮衬了二伯五年。现在,该轮到大伯二伯帮衬我们了吧?”
“什么?”林建军瞪眼。
“分家之后,我们要盖房子,要置办家什,要供两个妹妹上学。”林晚掰着手指算,“不多,先借我们一千块钱就行。按三分利,我们慢慢还。”
“你做梦!”林建军拍桌子。
“那大伯的意思是,只准您借我们的,不准我们借您的?”林晚问,“这叫什么帮衬?这叫吸血。”
“你——”林建军气得脸通红,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还有。”林晚又从怀里掏出那张借条,“小娟姐欠刘二狗五块钱,借条在我这儿。刘二狗那人什么德行,大家都知道。要是他知道小娟姐马上要嫁给他了,还欠他钱……”
她没说完。
但意思很明显。
赵金花的脸色瞬间惨白。
林小娟已经够丢人了,要是再让人知道她欠刘二狗钱,那真是……
“你把借条给我!”赵金花扑过来想抢。
林晚后退一步,把借条举高:“大伯母,这借条我可以给您。但分家的事……”
“分!分!”赵金花几乎要哭出来,“只要你别把这事儿说出去,怎么都行!”
“金花!”林建军怒吼。
“你吼什么!”赵金花回头瞪他,“要不是你整天吹牛骗钱,小娟能学成那样?现在她都要嫁刘二狗了,你还想怎样?!”
这是撕破脸了。
林建军被妻子当众揭短,一张脸涨成猪肝色。
林晚静静看着。
她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爷。”她看向林德旺,“您是一家之主,您说,这家该怎么分?”
林德旺沉默了很久。
久到烟袋锅里的火都灭了。
最后,他哑着嗓子说:“分家……不是小事。等老三回来再说。”
“我爸月底才回来。”林晚说,“但这几天,小娟姐的事就得定。刘二狗家那边,等着回话呢。”
她在施压。
林德旺听懂了。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那……先说说,你们想怎么分。”
林晚知道,他松口了。
“第一,我们要分出去单过。”她说,“房子、地、钱,都分开。”
“第二,我爸这些年寄回来的钱,大伯二伯借的部分,可以不还。但剩下的,该是我们的,一分不能少。”
“第三,以后爷奶的赡养,三家平摊。该出多少力、出多少钱,白纸黑字写清楚。”
条理清晰,一点不乱。
林德旺看着孙女,忽然觉得后背发凉。
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
这些条款,连他都想不到这么周全。
“房子……”他艰难地开口,“家里就这些房,你们要哪间?”
“我们要村东头那间老屋。”林晚早就想好了。
那是林家最早的老宅,土坯房,早就废弃了,屋顶漏雨,墙也裂了。
但位置好,离村里其他人家远,清净。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是林家的祖宅。虽然破,但意义不一样。
林德旺愣了一下。
他以为林晚会要现在住的这间偏房,或者至少要点好房子。
没想到她要那间破屋。
“那屋子……不能住人了。”他说。
“能修。”林晚说,“我们自己修。”
“地呢?”
“我们要石头坡那两亩旱地。”林晚又说。
那是最差的地,石头多,土层薄,种什么都长不好。
林德旺更看不懂了。
“晚晚,”王秀英小声拉女儿,“那地……种不出粮食。”
“我知道。”林晚拍拍母亲的手,“但我们家人少,两亩地够了。好地留给大伯二伯,他们家人多。”
这话说得漂亮。
实际上,林晚要那两亩地,是因为她知道,再过两年,村里修路,石头坡会被征用。一亩地补偿三百块钱——在1981年,这是巨款。
但这些,她现在不能说。
“钱……”林德旺叹气,“家里现在没多少钱。”
“有多少算多少。”林晚很干脆,“但我爸这个月寄回来的钱,得给我们。”
这是底线。
林德旺看向大儿子和二儿子。
两人都低着头,不吭声。
最后,他叹了口气:“行吧……等老三回来,立字据。”
“不用等。”林晚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纸笔——那是她昨晚在空间里,用百倍时间练习,写好的分家文书草案。
“我都写好了,爷您看看。哪里不合适,咱们现在改。”
她把纸铺在桌上。
林德旺凑过去看。
字迹工整,条款清晰:
立分家文书人林德旺、王桂花,今将家产分与三子如下:
一、房产
长子林建军分得:正房三间(东厢房)
次子林建国分得:正房两间(西厢房)、偏房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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