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棂，在“晚秀坊”光洁的水泥地面上投下整齐的光斑。昨日那场闹剧的痕迹已被仔细抹去，货架上的绣品依旧熠熠生辉，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紧绷。
林晚将最后一块绣布在架子上抚平，目光沉静。她比往常起得更早，在空间里完成了今日的学习计划，又仔细复盘了昨日与爷奶对峙的每一个细节。该强硬时强硬，该留余地时也留了余地——在街坊和街道干部面前，她给出了“租房赡养”的选项，这是礼，也是理。但核心底线，寸步未让。
“姐，”林晓从后面小院进来，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粥碗，小声说，“爸还是没怎么说话，在院子里侍弄那几盆新买的月季。”
林晚点点头：“让爸静静也好。”父亲林建民需要时间去消化与原生家庭近乎决裂的痛楚，以及扛起自己小家庭责任的觉悟转变。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店门刚开不久，陈志远就骑着那辆半旧的自行车，风一样刮到了门口。他额上带着薄汗，眼睛亮得出奇，还没下车就扬起了手里的一个牛皮纸信封。
“林晚！林晚！”他声音里压不住兴奋，“成绩出来了！县里正式通知！”
店里，正在擦拭柜台的王秀英手一顿，林晓林曦也立刻围了过来。连后院的林建民似乎都听到了动静，脚步声慢慢靠近。
林晚的心跳快了一拍，面上却还维持着平静。她接过那个盖着红章的信封，指尖能感到纸张的挺括。拆开，抽出里面那张印着抬头的信纸。
目光迅速扫过那些印刷体的文字，最后定格在末尾手写的名次和盖章上。
“全县高中生物理竞赛，一等奖。”她轻声念出，声音不高，却清晰无比，“并获得代表本县参加下月市一级竞赛的资格。”
静了一瞬。
“一等奖？！”王秀英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抓住林晚的手，眼圈瞬间红了，“晚儿，真的是一等奖？还能去市里比赛？”
“白纸黑字，红章盖着。”林晚将通知递给母亲，嘴角终于忍不住向上弯起一个真切的笑容。这份喜悦，冲淡了连日来的疲惫和昨日的不快。
林建民已经走了进来，接过通知，手指有些颤抖地抚过那几个字，反复看了好几遍，才重重吐出一口气：“好！好！我闺女……争气！”他看向林晚，眼神复杂，有骄傲，有感慨，或许还有一丝因为女儿如此出色而更觉自己必须坚强起来的决心。
“姐！太厉害了！”林晓欢呼，林曦也蹦跳着。
陈志远摸着后脑勺，笑得有点傻气：“我就知道你能行！这次题目难，好几道大题，听说能做全的没几个。你这下可是在县教育局都挂上号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晚秀坊”林家的大闺女拿了全县竞赛一等奖，还要去市里比赛——这在小县城里，可是了不得的新闻。街坊邻居闻讯，纷纷过来道喜。刘婶拎着一篮子鸡蛋，李嫂子拿着自家做的糕点，连街道李主任都特意绕过来，笑着勉励了林晚几句，又说：“丫头，好好比，给咱们街道，给咱们县争光！有什么困难，跟街道说。”
小小的绣品店，一时充满了真诚的祝贺声。这荣誉是林晚自己的，却也让这个新落户县城、刚刚经历风波的小家，无形中镀上了一层令人尊重的光彩。读书好，有出息，在这个年代，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护身符”。
中午时分，道喜的人潮暂歇。一家人关了店门，在后院简单却丰盛地吃了顿饭，算是庆祝。王秀英杀了只鸡，炖得喷香。
饭桌上，林建民话多了些，问起市里比赛的时间、地点，需要准备什么。林晚一一答了：“下个月十五号，在市一中。还有一个月时间准备。学校罗老师说，接下来会组织几次针对性的辅导，县里也会请老师给我们几个去市里比赛的开小灶。”
“要住市里吗？”王秀英关心地问。
“比赛就一天，应该不用住。但可能需要提前一天去熟悉考场。”
“到时候让你爸陪你去。”王秀英立刻道。
林晚想了想，摇头：“妈，店里离不开人，晓晓和曦曦也要上学。我自己去就行，有老师带队，还有其他同学一起，没事。”
王秀英还想说什么，林建民却开口了：“让晚儿自己去。孩子大了，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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