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获得县物理竞赛一等奖并即将赴市参赛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小半个县城。这几日,“晚秀坊”的顾客里,多了些生面孔,也不乏特意前来道贺、攀谈几句的街坊。
这天下午,店里比较清闲。王秀英在工作间指导赵小兰绣一幅新的牡丹图样,林晓林曦在写作业,林建民则拿着账本和进货单在柜台后核算。林晚刚从学校参加完第一次集中辅导回来,脑子里还转着周老师讲的几道经典力学难题,手里则整理着一些顾客留下的定制要求。
门帘被掀开,带进一阵初秋微凉的风。进来的是位头发花白、穿着整洁灰色中山装的老人,手里拄着根枣木手杖,精神矍铄。他身后跟着个戴眼镜、提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
老人一进门,目光先是被墙上的《夏荷图》吸引,驻足看了好一会儿,才转向柜台后的林建民,温和地问道:“请问,这里是林晚同志的家吗?”
林建民连忙放下账本站起来:“是,我是林晚的父亲。您老找她有事?”
“鄙姓沈,沈怀谦。”老人微笑道,“在县一中教书,刚退休不久。这位是县文化馆的李干事。我们听说林晚同学在物理竞赛上取得了优异成绩,又听闻这‘晚秀坊’的绣品颇有特色,今日顺路,特来拜访看看。”
一听是县一中的退休老师,还是文化馆的干部,林建民更显恭敬,连忙让座,又朝后面喊:“晚儿,快出来,有老师找你!”
林晚从工作间出来,看到沈老和李干事,也有些意外,但很快镇定下来,礼貌地问好:“沈老师好,李干事好。”
沈怀谦打量着眼前这个清秀沉静的女孩,眼中流露出赞许:“林晚同学,你的竞赛成绩我听说了,非常出色。尤其是最后一道综合题,思路清晰,解法巧妙,我们几个老家伙看了你的卷子复印件,都夸后生可畏啊。”
“沈老师过奖了,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林晚谦逊道。
“不骄不躁,好。”沈怀谦点点头,又看向四周的绣品,“这些,都是你母亲和你们的手艺?”
“主要是母亲和几位婶子的手艺,我也打打下手,学了一些。”林晚答道,引着两人观看店里的绣品,从大件的挂屏到小件的香囊、手帕,简单介绍了些针法和特色。
李干事看得仔细,尤其对几幅融合了传统纹样和现代审美的小品很感兴趣,不时询问。最后,他沉吟着对沈怀谦说:“沈老,我看这些绣品,工艺扎实,创意也不错,尤其是配色和构图,有灵气。咱们县里下个月不是要办那个‘民间工艺小展’吗?我看‘晚秀坊’的东西,够格参加。”
沈怀谦捻须点头:“我也正有此意。林晚同学,你母亲可有兴趣?这是一个展示和推广的好机会,县文化馆会提供展位,也会有一些宣传。如果反响好,说不定还能接到市里甚至省里文化单位的订单。”
这对“晚秀坊”来说,无疑是一个意想不到的良机。林晚心中一动,但并未立刻答应,而是说:“谢谢沈老师,李干事。这对我母亲和‘晚秀坊’都是很大的鼓励和支持。不过我母亲现在在忙一幅定制的大件,我需要先和她商量一下,看时间和精力是否安排得过来。另外,参加展览需要准备哪些作品,有什么具体要求,还得麻烦李干事详细告知。”
李干事见林晚年纪虽轻,处事却稳重周全,心里又添几分好感:“应该的。这是参展的初步通知和要求,你先拿去看看。考虑好了,一周内给我回话就行。”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林晚。
又寒暄了几句,沈怀谦和李干事便告辞了。临走前,沈怀谦特意对林晚说:“市里的竞赛,好好准备。物理一途,重在逻辑和思维,你的底子不错,保持状态,正常发挥即可。若是以后在学业上有什么疑问,可以来一中找我,我虽然退休了,家还在学校旁边那栋红砖楼。”
“谢谢沈老师!”林晚真心实意地道谢。这位退休老教师的善意和提点,在这个时代尤为珍贵。
送走两位客人,一家人围拢过来。王秀英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晚儿,参加县里的展览?咱们的东西……能行吗?会不会给人家丢脸?”
“妈,沈老师和李干事都说好,那肯定是够格的。”林晚握着母亲的手,“这是机会。咱们不光要埋头做活,也得让人知道咱们的东西好。展览上人来人往,还有可能被文化单位看中,对咱们以后的发展有好处。”
林建民也赞同:“秀英,这是好事。你那幅《夏荷图》不就被很多人夸吗?咱们再挑几幅好的,按人家要求准备。”
“可是时间……”王秀英担心地看着工作间里那幅才完成一半的定制绣屏。
“定制的那幅,按计划还有二十天完工,来得及。参展的作品,咱们可以选现成的精品,再集中精力绣一两幅新的、有代表性的小件。”林晚早已在心里盘算过,“而且,这不光是您一个人的事。可以让刘婶、李嫂子、小兰她们也都拿出自己最得意的作品,一起参加。‘晚秀坊’是一个整体,大家手艺好,铺子的名声才更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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