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接下来……”
“以静制动。”林晚道,“他们再来,还是同样的说法:以学业为重,暂不考虑具体合作。爸,您就咬定这个,别的任由他们1
与此同时,胡美凤那边的反应,则更像一阵阴冷的风。她没有亲自出面,但县工艺美术协会周理事“碰巧”路过晚秀坊,进来坐了坐。
“林师傅,听说令爱考得极好,恭喜啊。”周理事呷了口茶,语气平淡,“企业管理,嗯,时髦专业。年轻人出去见见世面,也好。”他放下茶杯,话锋一转,“不过啊,老林,咱们做传统手艺的,根子还是在这‘手艺’二字上。孩子学了那些外头的管理、经济,眼界开了,心气高了,是好事。可千万别忘了本,觉得家里的针线活计‘土气’、‘没前途’。胡老师一直强调,传承人的心要稳,要沉得下来。最近协会正在摸底各示范单位青年传承人的思想动态和长期扎根意愿,这也是为将来的重点扶持政策做准备。你们家林晚,这情况……有点特殊,协会里也有些不同看法。你们自己,也要多引导,别让孩子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最后丢了祖传的手艺,那可就可惜了。”
这番话,软中带硬,既是提醒,更是警告。潜台词很清楚:林晚外出求学,可能动摇其作为“传承人”的资格和晚秀坊获得扶持的优先级。
林建民听得心头火起,却只能强压着,勉强应付了几句。
周理事走后,林晚从里间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们急了。怕我飞出去,学了新东西,变成他们无法掌控、甚至反过来挑战他们权威的力量。所以提前敲打,想用‘传承人’的身份和可能的‘扶持’来绑住我们,至少是绑住你们的心,让我有所顾忌。”
她走到母亲正在刺绣的绷架前,看着那幅已初见雏形的山水新作。“妈,咱们得更快些。这幅作品,不仅要绣好,还要想办法让它被更多人看到、认可。用作品说话,比什么协会的‘看法’都管用。”
王秀英点点头,手下针线走得更加沉稳坚定。
傍晚,陈志远来了。他拿到了北方一所顶尖工科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专业是自动化。两人站在晚秀坊后的河岸边,看着夕阳把河水染成金红色。
“定了?”林晚问。
“定了。后天走。”陈志远答得简短。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你选的这条路,不容易。”
“我知道。”林晚望着粼粼波光,“你呢?自动化,听起来离得更远。”
“远有远的好处。清净。”陈志远难得地多说了几句,“有时候,跳出去看,反而更清楚。青河很小,世界很大。但再大,有些根本的东西,不会变。”
他没明说,但林晚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是在告诉她,坚守本心与开阔眼界并不矛盾,甚至前者需要在后者的历练中才能真正淬炼成型。
“谢谢。”林晚真诚地说。
陈志远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笔记本,递给林晚:“这上面有几个地址。我家在省城的亲戚,学校系里一位老教授家的地址(他喜欢听各地风物),还有……我学校的通信地址。有什么事,或者需要找什么资料,可以写信。”
没有多余的言语,却是一份实实在在的、远在他乡的依托。林晚接过,笔记本很薄,纸张粗糙,却重如千钧。
“一路顺风。”她说。
“你也保重。”陈志远点点头,转身,身影融入渐浓的暮色中。
林晚握紧手中的笔记本,望向南方天际。录取通知书带来了荣耀与希望,也引来了更复杂的觊觎与更微妙的压力。前方的路,在祝贺声、算计声和告诫声中,愈发清晰地铺展开来,崎岖,但方向明确。
雁将南飞,巢依旧在。风雨或许会更疾,但羽翼,也必须在风雨中淬炼得更强。她知道,从接过通知书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仅仅是青河县晚秀坊的林晚。她将背负着这个身份赋予的一切,去往更广阔的天地,寻找答案,积蓄力量,为了有一天,能真正守护好她想守护的一切。
河风渐凉,秋意初显。远处的灯火,次第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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