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美服装厂的厂长姓马,马国栋,五十多岁,个子不高,很精干的样子。他在赵志刚的陪同下,第二天一早就来到了卫东服装厂。
林卫东带着他参观车间。车间里,工人们正在忙碌,缝纫机声整齐而有节奏。陈师傅、吴国栋、郑总监在一旁陪同,不时解答马厂长的提问。
“设备不错,都是新的。”马厂长摸了摸缝纫机,“日本重机,德国杜克普,都是好牌子。你们投入不小啊。”
“想做好,就得有好设备。”林卫东说。
“工人手艺也不错。”马厂长看了看杨秀兰做的一件风衣,“针脚密,线头少,尺寸准。你们有老师傅带着?”
“这位是陈师傅,在服装厂干了四十年。”林卫东介绍。
“陈师傅,久仰久仰。”马厂长和陈师傅握手,“我在市里开会时听说过您,手艺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
“马厂长过奖了。”陈师傅谦虚道。
参观完车间,来到会议室。桌上摆着几件样品,是日本订单的产品。马厂长仔细看了,又用手摸了摸面料。
“这是日本订单的货?”
“是,刚完成一批,客户很满意。”林卫东说。
“做工确实不错。”马厂长点头,“但小林,咱们开门见山。你们想外发,我们能接。但有几个问题,得说清楚。”
“您说。”
“第一,价格。你们能给多少?第二,料子谁出?第三,工艺谁负责?第四,质量怎么控制?第五,出了问题谁担责?第六,付款怎么付?月结还是货到付款?”
林卫东看了林秘书一眼,林秘书拿出准备好的合作方案。
“马厂长,我们是这样考虑的。”林卫东说,“价格,按件计费。风衣一件十五块,羊绒衫十二块,衬衫五块,裤子六块,裙子八块。这个价格,比市面高20%。”
“是高了点,但你们的质量要求也高。”马厂长说,“料子呢?”
“料子我们出,保证跟样品一模一样。我们会派人送料子到您厂里,当面点清。辅料,扣子、拉链、线,也我们出,保证配齐。”
“工艺呢?”
“工艺我们负责。我们会派技术员到您厂里,培训工人,现场指导。工艺单、样衣、尺码表,都准备好。工人必须按我们的工艺做,不能改。”
“质量控制?”
“我们会派质检员驻厂,每道工序都检查。不合格的,当场返工。最后成品,我们还要全检。合格率必须达到95%以上,低于这个数,要扣款。”
“出了问题谁担责?”
“如果是因为我们的料子、工艺问题,我们担责。如果是因为你们的做工问题,你们担责。具体怎么界定,合同里会写清楚。”
“付款呢?”
“月结。每月25号,咱们对账,核算合格品数量,30号付款。但第一批,我们要压10%的质量保证金,三个月后付清。”
马厂长听完,沉思了一会儿。
“条件有点苛刻。”他说,“工艺要按你们的,质检要听你们的,出了问题还可能扣款。但价格确实不错。这样,我要回去跟厂里商量一下,明天给你答复。”
“行,我等您消息。”
送走马厂长,林卫东问赵志刚:“赵叔,您看马厂长这人怎么样?”
“实在人,但精明。”赵志刚说,“他厂子以前效益好,做过对苏贸易,有经验。但这两年,苏联那边不行了,厂子没单子,工人闲着。他肯定想接这个活,但会讨价还价。”
“讨价还价可以,但原则不能退。质量必须保证,工艺必须执行,质检必须严格。这是咱们的生命线,不能妥协。”
“我明白。”
第二天上午,马厂长打来电话。
“小林,我们商量过了,可以合作。但有几个地方,得调整一下。”
“您说。”
“第一,价格。风衣一件十八,羊绒衫十五,衬衫六块,裤子七块,裙子十块。你们的要求高,我们的成本也高。”
“马厂长,这个价格太高了。风衣十五,羊绒衫十二,已经是市面最高价了。您也知道,现在服装厂多,找谁都能做。”
“但我们的质量有保证。而且,我们有出口经验,工人熟手多。别的厂,可能便宜,但做不出你们的水平。”
“这样,各让一步。风衣十六,羊绒衫十三,衬衫五块五,裤子六块五,裙子九块。这是我们的底线。”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行,就按你说的。但第二,质检不能全听你们的。我们也要有质检,双重检查,公平。出了问题,双方一起认定责任。”
“可以,但我们的质检员必须有否决权。如果我们的质检员认为不合格,就必须返工。这个不能商量。”
“……行。第三,付款。第一批不要压保证金,我们资金也紧张。从第二批开始,可以压5%。”
“第一批必须压10%。这是规矩,您也知道。三个月后,如果质量稳定,我们可以降到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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