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信誉重要。不过也要注意身体。对了,有件事,得跟你说。华平那边,冯总对你们今年的表现很满意,说明年可以追加投资,支持你们进欧美市场。但条件可能要调整,股份比例会变。你怎么想?”
“进欧美市场,是计划中的事。但股份的事,得慎重。咱们的估值,现在应该不止七千万了。要谈,就得按新的估值谈。而且,控股权必须在咱们手里,这是底线。”
“我明白。我帮你谈。但你自己要有准备,欧美市场不比亚洲,竞争更激烈,要求更高。你们的团队,特别是设计、市场,得加强。”
“在设计,我们在招人。梁设计师和苏设计师,已经带出了两个不错的徒弟。市场这边,唐静很能干。但确实还需要加强,特别是国际视野的人才。周先生,您有合适的人选推荐吗?”
“我想想。有个以前在法国品牌做过的,香港人,四十岁,刚回国,在找机会。我见过,有想法,也有资源。但工资不低,年薪要五十万。”
“可以。您安排见面,如果合适,五十万就五十万。人才,是最大的投资。”
“行,我联系。另外,东京店那边,松本说二月要做一个和服展,用‘温玉’面料做现代和服。这是个好主意,能打入日本高端市场。你支持一下。”
“支持。面料、工艺,我们全力配合。但设计要雅,不能俗。松本懂,让他把关。”
“好。那就这样。小林,新年快乐。明年,会更好。”
“新年快乐,周先生。”
挂了电话,林卫东走到窗前。夜空中,偶尔有烟花绽开,红的,绿的,金的,瞬间照亮天空,又瞬间熄灭。远处,城市的灯火,像星星的倒影,温暖,恒久。
他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厂里还在为下一批订单发愁,为面料款发愁,为工资发愁。一年,变化真大。但压力,也真大。去年是生存的压力,今年是发展的压力。不一样,但都重。
凌晨十二点,新年的钟声从远处传来,隐约,但清晰。车间里,陈师傅他们也停了手,走到窗边,看着夜空中零星的烟花。
“又一年了。”陈师傅说。
“是啊,又一年。”杨秀娟说。
“明年,会更好。”小红说。
“会更好。”众人低声重复,像一句承诺。
林卫东在办公室里,听着远处的钟声,心里很平静。明年,确实会更好,但也会更难。供应链要更稳,品牌要更强,市场要更广,管理要更精。每一步,都不容易。
但有了这个团队,有了这一年的积累,有了这份静得下来的心,他相信,能走过去。
钟声停了,夜恢复了宁静。车间里的灯,还亮着。缝纫机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嗒,嗒,嗒,像时间在走,不急不缓。
新的一年,开始了。
路还长,但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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