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块厚重的墨砚,将顾家老宅的庭院晕染得一片沉寂。顾笙站在客厅中央,指尖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他几乎是咬着牙拨通了董明卓的电话,听筒里传来董明卓温和的声音,带着几分居家的慵懒:“喂,阿笙?这么晚了,有事?”
“姝涵在家吗?”顾笙的声音冷硬得像淬了冰,直奔主题。
“在呢,刚喝完牛奶,正靠在沙发上听胎教故事。”董明卓顿了顿,似乎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对劲,“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顾笙得到答案,心里那点侥幸彻底破灭——欧阳姝涵没跟着,那就说明顾昕是故意避开孕妇,摆明了是有预谋的“出逃”。他懒得再多说一个字,直接挂断了电话。
董明卓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愣了愣神,随即失笑地摇了摇头。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顾昕又闯祸了。昨天顾笙那通火气冲天的电话他还记着,估摸着是顾昕挨了打不服气,又玩起了离家出走的把戏。他低头看了看靠在自己肩头的欧阳姝涵,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道:“没事,阿笙那边的小插曲,别担心。”
而顾家老宅的客厅里,顾笙的脸色已经黑得能滴出水。他转身快步走进书房,反手锁上门,打开电脑,指尖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屏幕上的代码一行行闪过,他动用了顾家集团技术科的所有资源,试图追踪顾昕的手机信号,可结果却一片空白——那丫头的手机,自早上离开老宅后,就彻底处于关机状态,像一颗投入深海的石子,连半点涟漪都没激起。
“查!给我查!”顾笙对着电话那头低吼,声音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听筒,“查她今天的所有行踪,监控、交通记录、消费记录,一点都不能放过!”
挂了电话,他又分别拨通了林宸和陆屿的号码。
林宸接到电话时,正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听到顾昕不见了的消息,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我马上让人查!南城的所有交通枢纽,我都让人盯紧!”
陆屿那边更是干脆,直接联系了自己的人脉网络,语气冷冽:“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把人给我找出来!”
夜色渐深,顾家集团、林氏企业、陆氏公司的技术科灯火通明。一群穿着白衬衫的技术人员对着屏幕熬红了眼,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在屏幕上滚动。监控画面一帧帧被调取,交通记录一条条被筛选,可结果却让人绝望——顾昕一行人根本没坐任何正规的交通工具,既没打车,也没坐大巴,像是凭空消失在了这座城市里。
“查到了!”终于,一个技术人员猛地站起身,指着屏幕上的一个模糊身影,“顾小姐早上和苏小姐一起出了门,开的是一辆没登记在顾家名下的私家车,车牌是套牌!”
“方向呢?”顾笙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带着一丝急切。
“往南城方向去了!”
南城。
两个字像一块石头,砸进了三个男人的心里。南城那么大,山川河流纵横交错,别说找几个刻意藏起来的姑娘,就算是大海捞针,也不过如此。
顾笙看着屏幕上那辆消失在监控盲区的车,重重地一拳砸在桌面上,眼底满是无奈的怒火。他知道,顾昕这丫头是铁了心要躲着他们,选的路肯定偏僻得很,想找到她,怕是要费不少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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