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人巷的黑暗,如同被无形之手反复揉捏的古老墨锭,每一次碾压都让它的色泽更加深沉、质地更加凝实。规则金丹在虚海中幽幽旋转,核心处那枚因“因果债券”操作而新生的枝杈——“因果/业力风险分割与证券化”,正闪烁着冰冷而饥渴的微光,仿佛还在回味着那场涉及绝望、业力与贪婪的深渊交易。
然而,新的压力已至。严松的疑心如同不断收紧的绞索,即便周桐因“秘术”和“因果分担”而暂时稳住了心神,未能即刻崩溃,但执法堂对功德殿、乃至对整个“钱多宝-幽冥古契”链条的调查,并未有丝毫松懈,反而因挫折感而变得更加缜密、更具压迫性。安笙通过孙不二和“腐败网络”反馈的信息流中,清晰地感知到一张更为细密的调查网正在无声铺开。
安笙的规则视野扫过神国全息图景,如同一位沙盘前的统帅,评估着各方态势:
· 严松:如同受伤后更加警觉的猛兽,调查触角延伸至功德殿每一笔与钱多宝相关的陈年旧账、每一个与西南或黑风谷有过间接关联的人员、甚至开始留意近期宗门内不寻常的“规则扰动”与“情绪波动”(执法堂的高阶监察法器有此功能)。
· 孙不二:如同一只惊弓之鸟,虽因周桐暂时稳住而稍安,但“临时主事”的位置让他暴露在更多审视之下,每一次决策都如履薄冰,持续产出高质量的“权力焦虑”与“恐惧依赖”情绪。
· 周桐:如同一根被绷至极致的弦,靠着透支潜力的“秘术”和渺茫的“业力分担”希望硬撑,情绪在“扭曲的求生欲”与“濒临崩溃的绝望感”之间剧烈摇摆,是极不稳定的隐患。
· “暗池”与实验:“熵减”的实验场已初步建立,“枯荣客”对【尘封之核】的研究热情高涨,“权柄预测合约”市场在经历恐慌后进入新的博弈平衡。但所有这些,都需要时间、资源和相对隐蔽的环境来深化。
“时间……最宝贵的资源,正被严松的执着调查所挤压。”安笙的意识冰冷地计算着,“必须制造更多的‘信息迷雾’,干扰其调查节奏,同时……加速‘锈斑转化’与‘权柄模型’的进程,将潜在风险转化为即战力或可交易资产,为可能到来的正面压力测试做准备。”
(行为准则:安全第一 · 主动防御 - 当外部压力持续逼近且无法直接消除时,最佳策略并非被动龟缩,而是主动制造混乱、加速自身关键能力的孵化,并将压力本身转化为驱动进化的燃料。)
第一计:信息迷雾——‘死婴坑’的传说与‘炼尸窑主’的贪婪。
严松对西南瘴林“哭魂涧”的线索极为重视,投入了更多人力深入调查。安笙决定将计就计,在这条线上,再添一把猛火。
他通过“赊刀人”的渠道,联系上西南地域一位声名狼藉、但消息极其灵通的散修头目,绰号“炼尸窑主”。此人不似“弄痕客”那般只做伪造,而是真正游走于幽冥、尸道、诅咒等禁忌领域边缘,对各类“阴损”传说和遗迹了如指掌,且贪婪成性。
安笙以“研究古幽冥契约仪式”的匿名学者身份,向“炼尸窑主”支付了一笔不菲的“咨询费”,并“不经意”地透露出对“哭魂涧”附近可能存在的、更古老、更邪异的“契约祭祀场”的浓厚兴趣。他提供了一些从“挖坟系统”兑换的、关于上古时期某些小型幽冥部族进行“血嗣债务契约”仪式的模糊历史碎片作为“研究方向”,并暗示若能找到相关遗迹或线索,另有重酬。
“炼尸窑主”眼珠一转,这类“学者”他见得多了,无非是想找些禁忌知识或材料。他拍着胸脯保证:“‘哭魂涧’那点东西算什么!往西再深入八十里,有一处更邪门的‘死婴坑’,传说古时有部族将夭折婴孩与‘讨债鬼’的怨念一同埋葬,形成天然的‘因果诅咒地’,残留的契约怨力比‘哭魂涧’强了十倍不止!就是那地方凶险得很,等闲不敢靠近……”
安笙立刻表现出“极大的学术兴奋”,并预付了另一笔“探险资助费”,要求“炼尸窑主”在不惊动太多人的情况下,尽可能多地搜集关于“死婴坑”的传说、地形、以及可能残留的规则痕迹信息,并表示后续可能还需要雇佣其团队进行“保护性勘探”。
“炼尸窑主”欢天喜地接下生意。他立刻行动起来,不仅自己开始整理“死婴坑”的传说,还派出手下在西南散修圈子里有意无意地散播“有神秘金主高价收购‘死婴坑’相关古老邪契线索”的消息。
很快,关于“死婴坑”的各种夸张、惊悚、但又细节丰富的传说,在西南散修圈和与之有联系的某些灰色情报渠道中流传开来。这些信息,自然会通过各种途径,流入正在西南投入重兵调查的执法堂耳中。
严松得知后,必然会权衡:是继续深挖已有线索但进展缓慢的“哭魂涧”,还是分兵去探查这个听起来更邪门、可能关联性更强的“死婴坑”?无论他如何选择,调查力量和注意力都会被进一步分散、消耗在西南那片广袤而危险的瘴林之中。而安笙付出的,仅仅是一些灵石和“挖坟系统”的边角料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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