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这个小插曲,凌玄并未停留。他像是一个初来乍到的旅人,开始在这片无垠的混沌海中漫游。他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散发出过于强大或者诡异气息的世界气泡,同时也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一些相对平和的世界。
他看到有的世界仙道昌盛,天庭矗立,万仙来朝;有的世界魔法璀璨,诸神争霸,信仰之光贯穿虚空;有的世界科技发达,钢铁巨舰横行星海,探索宇宙边疆;还有的世界则是一片蛮荒,巨兽横行,原始神灵统治大地……
万千世界,气象各异,法则不同,但却都在这片混沌母海中沉浮生灭。凌玄仿佛一个冷静的观察者,汲取着不同世界的规则碎片,不断完善着自己的太初归一之道。他发现,自己的道,就像是一个万能公式,可以解析、兼容、甚至优化这些不同世界的底层法则。
这一日,他路过一个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但世界壁垒却显得异常稀薄脆弱的世界气泡。他的神识下意识地扫过,却“看”到了一幅令他道心微起波澜的景象。
那个世界正在遭受入侵!
入侵者并非混沌海中的掠界者,而是来自另一个气息污秽、充满堕落与毁灭意味的世界的魔物。无数形态丑陋、散发着硫磺恶臭的恶魔,如同潮水般涌过两个世界之间一道巨大的空间裂缝,肆虐着那个生机勃勃的世界。原住民的抵抗虽然英勇,但在无穷无尽的恶魔大军面前,显得如此无力,城池陷落,生灵涂炭,世界的本源正在被快速污染、吞噬。
这种世界之间的战争,在混沌海中或许司空见惯。凌玄本可以视而不见,继续他的旅程。他并非救世主,也没有义务干涉每个世界的兴衰。
然而,就在他准备移开目光的刹那,他在那个濒临毁灭的世界的最后抵抗者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个身披残破精灵战甲、手持新月战弓的女子。她容颜绝美,却布满血污与疲惫,翠绿色的眼眸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带领着残存的精灵族人,守卫着最后一片生命森林。她的模样,竟然与叶瑶光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并非容貌完全一致,而是那种纯净的生命气息、那种坚韧不屈的眼神,如出一辙!
凌玄那古井无波的心境,第一次产生了明显的涟漪。他想起了那个在魔宫中默默等待、心思纯净的小仙子。虽然他已超脱,但某些因果牵连,似乎并未完全斩断。
他轻轻叹了口气。
“也罢,相遇即是缘。”
他并未直接降临那个世界,那样可能会因为自身过于强大的力量而加速那个脆弱世界的崩溃。他只是对着那道连接两个世界的巨大空间裂缝,遥遥一指。
一道纯净温和、蕴含着无限生机与“秩序”力量的太初之光,跨越了混沌海的阻隔,精准地照射在那道裂缝之上。
正在疯狂涌出恶魔的裂缝,如同被施加了最高等的净化神术,污秽的魔气瞬间消散,裂缝边缘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修复。那些已经冲入精灵世界的恶魔,仿佛失去了力量源泉,身体开始自燃,在凄厉的惨嚎中化为灰烬。
绝境中的精灵们看着这突如其来的神迹,看着天空中被迅速修复的裂缝和成片倒下的恶魔,全都惊呆了。那位酷似叶瑶光的精灵女皇,似有所感,抬头望向混沌虚空,虽然她什么也看不到,但眼中却流下了劫后余生的泪水,朝着天空深深一拜。
凌玄收回手指,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再次看了一眼那个开始焕发生机的世界,以及那个向他跪拜的精灵女皇,转身一步迈出,消失在混沌气流深处。
他继续着他的旅程,方向却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他开始有意识地朝着混沌海中那些气息更为古老、更为强大的世界气泡靠近。他感觉到,在这些古老世界的深处,或许隐藏着关于这片混沌海、关于大道根源的更多秘密。
前方,一个比其他世界气泡庞大千万倍、散发出洪荒、苍凉、至高无上气息的巨型“光团”,吸引了他的注意。那光团如同混沌海中的太阳,周围环绕着无数小型的附属世界,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洪荒古界……”凌玄感知着那股熟悉的、与他体内太初之源同源却更加浩瀚的气息,眼中终于露出了抵达目的地般的深邃光芒。
新的征程,似乎将在那片传说中的起源之地展开。而他那太初归一之道,也将在与更古老、更强大存在的碰撞中,迎来真正的考验与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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