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界盟残兵在青冥老祖那煌煌剑光与青冥宗上下同仇敌忾的追杀下,溃不成军,最终只有那名炼虚后期魔尊和少数几名魔君侥幸撕裂虚空遁走,余者尽数伏诛。笼罩青冥界的魔云渐渐消散,露出千疮百孔的山河。
大战落幕,但宗门内弥漫的并非胜利的喜悦,而是沉重的悲恸与劫后余生的庆幸。无数弟子在废墟中寻找同门的尸骸,救治伤员,气氛压抑。
凌玄在玄机子的护法下,吞服丹药,运转《太初混元经》与《星辰圣典》,借助星辰圣体的强大恢复力,伤势迅速稳定下来,只是消耗的本源需要时间弥补。
数日后,宗门初步安定。青冥宗核心大殿“青冥殿”内,气氛肃穆。宗主玄诚子、执法长老玄机子、传功长老等一众高层尽数列席,人人带伤,面色凝重。大殿中央,凌玄恭敬而立。而在那原本属于宗主的主位之旁,一道由无尽剑气凝聚而成的模糊身影静静盘坐,正是出关的青冥老祖。其气息虽内敛,却仿佛与整个青冥界的天地融为一体,令人心生敬畏。
青冥老祖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凌玄身上,那模糊的面容上似乎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声音平和却带着无上威严,响彻大殿:
“此次宗门大劫,尔等浴血奋战,护持道统,皆是有功。尤其是你,凌玄。”
老祖的目光定格在凌玄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化神巅峰修为,竟能临阵突破,领悟星辰寂灭真意,剑斩双魔尊,扭转战局。此等天资,此等战力,此等心性,万年罕见!玄机,你收了个好弟子。”
玄机子连忙躬身:“老祖谬赞,玄儿能有今日,全仗自身造化与宗门栽培。”
凌玄也恭敬行礼:“弟子愧不敢当,守护宗门,乃分内之事。”
青冥老祖微微颔首:“不骄不躁,很好。本座观你根基,太初为体,星辰为用,寂灭为锋,虚空为翼,诸道交融,却圆融无暇,隐隐有超脱此界法则束缚之气象。你所修之道,似乎并非完全传承自玄机?”
凌玄心中微凛,老祖法眼如炬!他略一沉吟,决定坦诚部分真相,恭敬道:“老祖明鉴。弟子早年偶得一番机缘,于一方下界得太初本源传承,后流落至此界,得师尊收录,方有今日。星辰、寂灭等道,亦是后续际遇所悟。”
“下界太初传承?”青冥老祖眼中剑光一闪,似乎推演到了什么,缓缓道:“太初之道,乃万物始源,包容万象,然亦最是艰难。你能以此为本,融汇万法,走出自身之路,殊为不易。你剑斩魔尊时所用的最后一剑,蕴含星辰生灭与太初归寂之意,已初具‘法则神通’雏形,触及炼虚门槛。但似乎……后力不济,伤及自身?”
凌玄佩服道:“老祖慧眼。弟子强行融合诸道,超越极限,确遭反噬,根基有损。”
“大道唯艰,欲速则不达。”青冥老祖语气平和,却字字珠玑,“你之道,根基雄厚,前途无量,然亦需谨记‘平衡’二字。太初可纳万法,却需主次分明,核心不坠。星辰浩瀚,需有北辰定鼎,方不迷失。寂灭终结,需知向死而生,方得真寂。虚空无垠,需立坐标于心,方不沉沦。”
这番话,如同暮鼓晨钟,敲在凌玄心间!他之前修行,多是凭借机缘与自身感悟勇猛精进,虽进展神速,却少了对大道平衡的深层思考。老祖一言,直指他目前修行中潜在的隐患——诸道皆强,若不能完美统御,恐有失衡之危!
“弟子受教!”凌玄深深一拜,心中许多疑惑豁然开朗。
青冥老祖见他悟性极高,眼中赞赏更浓,继续道:“你既得太初传承,当知‘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理。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你之太初,可为‘一’;星辰之生,寂灭之终,可为阴阳之‘二’;虚空承载,万法演变,可为调和之‘三’。若能明悟此理,以太初统御星辰生灭,以虚空承载万法演变,则大道可期。”
这是将凌玄所修诸道,纳入了一个更加宏大和谐的体系之中!凌玄只觉识海中灵光迸现,以往许多晦涩之处瞬间贯通,对自身道路的规划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太初为根,星辰寂灭为阴阳两极,虚空为场,万法为用!这才是真正的太初归一之道!
“谢老祖赐道!”凌玄激动不已,这一番点拨,价值无可估量!
青冥老祖微微抬手,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将凌玄托起。他目光似乎穿透大殿,望向了无尽虚空,语气带着一丝感慨与期待:“大劫已起,万界盟不过马前卒。真正的黑暗,仍在幕后。此界,需要新的希望。凌玄,你的路,或许比你自己想象的,更要广阔。好生修行,莫负了这天资与机缘。”
说罢,青冥老祖缓缓闭上双眼,周身剑气内敛,仿佛与天地彻底融为一体。但大殿内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老祖的气息正在发生一种玄妙的变化,似乎在与凌玄论道的过程中,也有所触动,那困住他万载的半步炼虚巅峰瓶颈,竟有了松动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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