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能量……” 凌玄心中咀嚼着这个概念,感受着体内与外界那种无时无刻不在侵蚀、同化、却又仿佛蕴藏着无尽可能的诡异“能量”。
在虚无界,外界的天地灵气、魔气、仙气、乃至世界本源,统统不存在。这里的“能量”基础,就是构成一切的、无所不在的、能湮灭万物的——“虚无”本身。这是一种极其矛盾、极其危险、极其特殊的存在形式。它并非“无”,而是一种将“有”化为“无”的力量,或者说,是“有”与“无”之间的过渡态、临界点、“绝对零”。它排斥一切“存在”属性,却又包容、承载、乃至是“存在”的终极归宿。
对于任何“存在”的生灵而言,接触虚无,如同接触致命的毒药、强酸、黑洞,会被迅速分解、同化、归于虚无。但对虚无界中那些残留的真灵烙印、以及在此地生存(或者说“存在”)的意志集合体来说,虚无,却是它们的“土壤”、“空气”乃至“力量之源”。它们早已适应、甚至转化了自身的“存在”形式,使其能在“虚无”的侵蚀下保持形态,甚至反过来利用、驱使、乃至操控部分的虚无能量。
凌玄,作为外来者、活生生的、带着完整“存在”属性的生灵,进入虚无界,本身就是在逆天而行。他体内的太初圣力、开天道韵,都带着强烈的“存在”烙印,与虚无格格不入,如同水火不容。这也是他之前力量被压制、难以施展的根本原因。
“必须转化……将自身力量,从‘存在’属性,向‘虚无兼容’或‘无属性’转化……或者说,领悟一种能在虚无中生存、甚至利用虚无的全新力量体系……” 凌玄心中明悟。这不仅是活下去的必要条件,更是探索、战斗、乃至寻找父神战魂的唯一途径。
他开始尝试。首先,是感知。他摒弃了以往用神念、法力、道韵去感应天地的习惯,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源匙,试图通过源匙与虚无那若有若无、极其微弱的共鸣,去“触摸”、“聆听”、“解析”虚无的本质。
这是一个极其痛苦、缓慢、且危险的过程。每一次心神与虚无接触,都如同赤手触摸烧红的烙铁,灵魂被亿万钢针穿刺,剧烈的排斥反应与侵蚀感几乎让他心神失守。但他凭借着圣王级别的坚韧意志与守护玄界的执念,硬生生扛了下来。
渐渐地,他捕捉到了一些“东西”。虚无并非绝对的“无”,其中“流动”着一种极其稀薄、几乎无法感知、却又无处不在的“波动”。这种波动,混乱、无序、充满了“否定、消解、回归”的终极道韵。这便是“虚无”的“活性”部分,是那些强大真灵烙印能够“存活”、甚至“行动”的“动力”,可以称之为“虚无原力”或“寂灭之息”。
“吸收它……炼化它……适应它……” 凌玄小心翼翼地,尝试引导一丝“虚无原力”进入体内。这过程如同将硫酸注入血管,剧烈的“消解”感瞬间席卷全身!他体内的太初圣力如同遇到天敌,疯狂暴动、抵抗、被“中和”、被“抹除”!
“噗——!”凌玄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这血在半空中就被虚无侵蚀,化为乌有。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力、道基都在飞速流逝!
“不行!不能硬来!要同化,而非对抗!”凌玄立刻停止吸收,转而利用混沌印记的特性。混沌,本就是有无相生、阴阳未判的初始状态,理论上可以包容、演化万物,包括“无”。
他尝试以混沌印记为核心,在体内构建一个微型的、模拟虚无环境的“内循环”。将侵入的虚无原力,不直接吸收,而是用混沌之力包裹、稀释、解析、模拟,使其暂时“无害化”,再尝试极其缓慢、极其细微地,将其同化、转化为一种既非“有”亦非“无”、介于两者之间、极其稀薄、极其不稳定的“混沌·虚无之力”。
这过程,如同在走钢丝、在刀尖上跳舞、在绝境中求一线生机。稍有不慎,混沌印记失控,虚无原力爆发,他瞬间就会彻底消散。但他没有退路。
不知过了多久,在这片没有时间流逝感的虚无中,凌玄体内,终于诞生了第一缕灰蒙蒙、似有若无、仿佛随时会消散、却又带着一种坚韧、包容、转化特质的混沌·虚无之力!这力量极其微弱,不足他全盛时万分之一,但它有一个决定性的优势——它能在虚无界中稳定存在,并且能一定程度地驱动、影响周围的虚无能量!
“成了!”凌玄心中涌起一丝狂喜,但立刻被他压下。这只是第一步。这点力量,连维持自身不被快速侵蚀都勉强,更别提战斗或探索了。他需要更多!需要更快地转化、积累这种力量!需要更高效地运用它!
他继续沉浸在艰难的转化过程中。同时,他也开始观察、分析周围那些真灵烙印,尤其是“不屈剑冢”方向传来的、带有强烈“战意”与“不屈”意志的烙印。他发现,这些烙印之所以能在虚无中存在并“活动”,正是因为它们将自身的“存在”核心,转变为了某种“纯粹的意志” 或“执念的结晶”,并以这种意志或执念为“燃料”,来驱动、同化、驾驭周围的虚无原力,形成某种独特的“意志领域”或“执念力场**”,从而“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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