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没说完,但陈景已经明白了。这对应着**六十年前的青苔镇惨案**!那场惨案,正是以“河神娶亲”的民俗传说(欺骗与伪装)为开端,最终演变成骇人听闻的集体献祭。这个锚点,在六十年前就已经被“熵”破坏或“标记”了!
他的目光顺着环形向下,落在了紧邻着的第二个符号上。
那是一个更加复杂、动态的符号,由无数交织的螺旋线和断裂的箭头构成,仿佛在描绘一种永无止境却又不断回溯的流动。它给人一种眩晕感,仿佛多看一眼,自身的时间感都会发生错乱。
**这正是代表“时间”的古老标记!**
而这个符号,此刻正**微微散发着一种不祥的、余烬般的暗红色光芒**!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剧烈的燃烧,尚未完全冷却!
它对应着的,正是他们刚刚亲手“引爆”的——青苔镇时间循环!
“第一个,‘欺骗’,已在六十年前被划掉。”白素心的声音低沉而肃穆,如同在宣读一份来自远古的判决书,“第二个,‘时间’,就在刚才,被我们……**‘点亮’了**。”
她伸出手,指尖悬在那散发着余烬红光的“时间”符号上,并未触碰,却能感受到其中传来的、尚未平息的规则涟漪和巨大的能量残留。
“这不是名单,”陈景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这是……**进度表**。”
一个记录着“熵”组织对现实规则进行系统性干涉、破坏乃至“重构”的恐怖进度表!
**第三节:进度表与观察者**
密室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探照灯的光芒照射在那七个符号上,将它们的轮廓勾勒得如同墓碑上的铭文。
两个符号已经“处理”完毕,一个被划掉,一个被“点亮”。还剩下五个。
陈景的目光死死盯住剩下的五个未知符号。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如同纠缠的神经网络(意识?),有的如同崩裂的基石(物质?),有的如同扭曲的因果线(因果?),有的如同摇曳的生命之火(生命?),最后一个则最为抽象,仿佛是由纯粹的信息流构成的漩涡(信息?)。
每一个,都可能代表着一场即将降临的、堪比甚至超越青苔镇规模的灾难。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陈景的声音压抑着愤怒与不解,“ systematically 地破坏这些维持现实的锚点?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难道是想让整个世界陷入混沌吗?”
白素心缓缓摇头,她的目光更加深远:“或许……不是破坏。那个临终老人说,‘门’不是出口,是‘嘴’……渡鸦破译的信息提到‘观测样本’、‘实验场’、‘数据上传’……”
她结合着家族秘典中的只言片语,以及眼前的石刻,提出了一个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假设:
“也许,我们对‘现实’的理解本身就是片面的。这些锚点,在我们看来是维持稳定的基石,但在‘熵’或者其背后的存在看来,可能只是……**一套运行中的系统参数**。”
“而‘七诡案’周期,这个每隔六十年就会出现的规则活跃期,对于它们而言,或许就是一个难得的、可以安全地‘接入’系统、进行‘调试’、‘测试’甚至‘升级’的 **‘维护窗口’**!”
“它们不是在毁灭世界,它们是在……**改造世界**!按照它们的目的,它们的理解,它们的蓝图!青苔镇的时间循环,就是它们对‘时间’参数进行的一次极端压力测试!而我们,异察司,在它们眼中,不过是这个测试过程中意外出现的、需要被标记和处理的‘干扰源’(干扰源)!”
这个想法让陈景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渺小与寒意。他们拼上性命去解决的危机,在更高维度的存在眼中,仅仅是一次实验数据的采集过程?人类的存亡,文明的延续,只是实验报告里的一个变量?
他想起“烂尾楼”里那个来自深空的“greetings”。那声问候,或许并非善意,也非恶意,而是如同程序员启动测试程序时,随意敲下的一个指令。
“所以,这七个符号全部被‘处理’完毕之时……”陈景的声音干涩。
“……可能就是它们的‘新世界’版本,编译完成,正式上线运行之时。”白素心接上了他的话,语气中充满了无尽的沉重。
对人类而言,那会是天堂,还是地狱?抑或,是一个人类完全无法理解、无法生存的……全新“现实”?
**第四节:无法愈合的伤痕与新的方向**
带着这份沉重到几乎无法呼吸的发现,陈景和白素心返回了总部。那面刻有七个符号的石壁被完整地扫描下来,每一个细节都被转化为数据,输入了渡鸦的核心数据库,成为了最高级别的机密。
分析中心内,气氛比之前更加凝滞。
青苔镇的悲剧有了新的注解,他们与“熵”的战争,也被提升到了一个关乎世界本质的、令人绝望的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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