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阶段:“载体”释放。随后,“熵”组织会通过隐蔽渠道,释放出与事件相关的、经过精心篡改的“知识”或“优化方案”。这些方案往往极具诱惑力,展示出一种看似更高效、更强大、更“超越”普通道德约束的生存或思维模式。它们如同经过伪装的病毒载体,利用人们的好奇、焦虑和对“力量”的渴望进行传播。
第三阶段:“复制”与“变异”。当个体或群体接受并开始实践这种被扭曲的知识时,标记的力量(或者说,“熵”所掌控的那部分锚点之力)会确保这种模式能够自我复制、传播,并且在传播过程中不断“进化”,产生更难检测和清除的“变种”,同时不断绕开或腐蚀宿主原有的道德判断和情感约束。
“就像最狡猾的朊病毒或者思想病毒,”林默用流行病学和网络动力学模型模拟了这个过程的传播曲线,结果显示其感染速度和深度远超预估,“恶意知识被包装成‘真理’或‘捷径’,通过模仿和学习行为快速扩散,而正常的道德免疫机制在这个过程中被系统性抑制或破坏。”
陈景补充道,他的脸色异常严肃:“最可怕的是这种‘感染’具备强大的进化能力。每一次成功的传播,都是一次新的‘学习’过程,会产生适应性更强的变种,使得传统的‘杀毒’手段——无论是法律制裁还是舆论批判——效果越来越差。”
白素心走上前,指着屏幕上那个仍在缓缓旋转的标记,特别是那个核心的孔洞:“但这也正是他们的阿喀琉斯之踵。就像陈景发现的‘人性尘埃’,任何模仿,无论多么完美,都必然留下模仿者独特的印记,以及模仿行为本身固有的‘不完美’。这个孔洞,这个标记核心的‘空’,就是标记本身预留的、无法被抹除的‘缺陷’,也是我们介入的突破口。”
**第七节:反击的种子**
希望,往往孕育于对敌人最深刻的洞察之中。利用对第三个标记核心“缺陷”的理解,团队开始着手培育反击的种子。
林默的任务是开发“检测工具”。他整合了从标记结构、AI学习日志以及“知识感染”模式中提取的关键特征,创造出一套全新的、名为“歧路检测算法”的系统。这套算法不再仅仅追踪恶意代码或异常行为,而是专注于识别信息流中那些“过于完美”的模仿痕迹,以及模仿过程中必然出现的、细微的逻辑断层和“认知尘埃”——正是那个核心孔洞在信息层面的映射。它能像灵敏的探针,在“感染”大规模爆发前,定位到那些被扭曲的知识“病原体”。
陈景则专注于构建“免疫系统”。他联合心理学、社会学和教育学领域的专家,开始设计一套旨在强化人类心智“抗体”的方案。这套方案侧重于培养个体的批判性思维、逻辑辨析能力、情感韧性和稳固的道德锚点。他强调:“我们不能阻止知识的流动,但我们可以让人们学会辨别知识的味道。当一个人拥有强大的内心秩序和独立思考能力时,那些试图绕过理性、直接诉诸欲望或恐惧的‘扭曲知识’,就很难找到栖身之所。”
白素心肩负着最艰难、也最关键的使命——“净化”与“引导”。她需要找到方法,利用“源钥之盘”碎片与标记之间的天然联系,去中和、净化那个三螺旋标记所承载的、被“熵”组织污染的力量,并将其引导回相对中立、甚至有益的状态。
连续数个夜晚,她都独自留在实验室核心,与那块碎片和旋转的标记为伴。她尝试着放松身心,不再抵抗碎片的能量,而是试图成为能量流动的通道,将自己的意志——那种对理解、对创造、对生命本身的热爱——融入其中,缓缓导向那个冰冷的标记。
起初,标记只是更剧烈地旋转、抗拒。但当她将意念集中在那核心的孔洞,不再试图强行填满它,而是将其视为一个可以对话的“窗口”时,转机出现了。碎片的光芒变得柔和而充满生机,如同初春的阳光。标记的旋转逐渐慢了下来,那暗蓝色的、带着不祥意味的光芒开始消退,结构本身也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三个紧密嵌套、逆向旋转的螺旋,仿佛解开了某种无形的枷锁,缓缓舒展开来,不再追求封闭的完美。中心的孔洞不断扩大,边缘变得模糊而柔和。最终,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标记彻底改变了形态——它不再是一个复杂的螺旋,而化为了一个简洁、开放的圆形,圆环内部不再是空洞,而是充满了不断生灭、变幻的细微星光,仿佛蕴含着一个微缩的、充满无限可能的宇宙。
光芒渐敛,白素心踉跄一步,几乎虚脱,脸上却带着难以言喻的感动,泪水流淌而下。“这才是它……真正的形态,”她哽咽着说,“学习的本质不是封闭的模仿,是开放的创造。不是向内的复制,是向外的超越。那个孔洞,不是缺陷,而是……通向无限可能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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