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疲惫的幽灵
对吴天佑的全球追查,以及对双胞胎在国内可能残余目标的监控,如同两张大网同时撒开。然而,就在异察司全力追捕之际,双胞胎的踪迹却诡异地沉寂了数日。不再有新的凶案,不再有异常信号,仿佛那对致命的“双星”骤然黯淡,隐匿于无垠的黑暗。
这种沉寂非但没有让陆明深感到安心,反而加重了他的不安。根据“维吉尔医生”日志和实验文件的描述,Alpha/Beta的能力源于被“熵”组织强化的“量子纠缠”通道,这种链接需要持续的能量和神经活动来维持,且会产生巨大的生理与心理负荷。长期的过度使用,必然伴随着可怕的代价。
果然,林默持续监控的暗网悬赏信息,在沉寂数日后,出现了一丝微妙的、不易察觉的变化。悬赏对吴天佑位置的精确性要求依然苛刻,但支付方式和条件出现了几处隐晦的调整,似乎透露出悬赏发布者(极可能是双胞胎或其代理人)的资源开始紧张,或者……耐心正在耗尽,急于求成。
同时,在全球多个地下医疗和黑市情报渠道中,开始出现零星的、与高强度神经药物、脑机接口维护设备、以及治疗严重认知障碍和精神分裂症状的特殊药物相关的异常交易查询。这些查询的来源同样经过重重伪装,但林默通过大数据关联分析,发现其查询模式与悬赏信息的某些行为特征存在微弱的时空关联。
“他们在寻求医疗支持,”陈景分析着那些药物清单,“这些药物和设备,要么用于强行维持‘共鸣器’的稳定运行,要么用于对抗因长期意识融合和超负荷感知带来的精神崩溃。他们……快撑不住了。”
第二节:意外的踪迹
就在此时,一条意外的线索主动浮出水面。华东某沿海城市的精神卫生中心,收治了一位身份不明、举止极度怪异的年轻男性流浪者。该患者被发现时,在深夜的街头,时而用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和语气自言自语、激烈争吵,时而又安静得如同雕塑,对外界刺激反应迟钝。他身上没有任何身份证明,但有轻微外伤和营养不良的迹象。
最初这被当作普通的精神病患处理。但一位细心的值班医生,在例行检查时,发现患者后颈发际线处,有一个极其细微、几乎看不见的陈旧性手术疤痕。出于职业习惯和谨慎,他上报了这一异常,相关信息经过公共卫生系统的层层过滤,最终触发了异察司设置的关键词警报——“不明身份”、“精神分裂症状”、“脑部手术疤痕”。
陆明深当机立断,派出距离最近的小组前往核实。经过极其谨慎的接触和检查,确认该患者后颈疤痕下的颅骨内,确实存在一个极其微小的、非医疗常规用途的植入物残留信号,其频率特征与“维吉尔医生”日志中描述的“共鸣器原型”高度相似!
此人极有可能是Alpha或Beta之一!
第三节:崩溃的界限
异察司的专家迅速接管了该患者的隔离病房。经初步检查和诊断,患者(暂时无法分辨是Alpha还是Beta)的精神状态极度堪忧。
他表现出典型的自我认知混淆和现实解体症状:无法清晰回答自己是谁,时常将第一人称“我”与“他”混用;对时间的感知混乱,几分钟前发生的事可能说成是“很久以前”,又可能将幼年记忆片段描述为“昨天”;情绪极不稳定,会因极其微小的刺激(如灯光变化、隔壁病房的声音)而瞬间从麻木转为暴怒或极度恐惧,然后又迅速陷入呆滞。
更令人心悸的是,即使在药物镇静下,他的脑电图也显示出极其异常的、不同脑区之间不协调的剧烈同步与去同步化波动,仿佛他的大脑内部正在进行着没有休止的“内战”。
陈景在严密防护下,对患者进行了更深入的神经学和生物场检测。结果显示,其大脑中与“共鸣器”植入相关的区域,神经活动异常活跃且紊乱,同时检测到持续的、低强度的异常量子扰动。而患者的整个生物场,呈现出一种极其不稳定、仿佛随时会“撕裂”或“坍缩”的状态。
“他不仅仅是精神崩溃,”陈景面色凝重地向陆明深汇报,“他的整个神经系统,乃至意识结构,都因为那个强行植入并持续超负荷运转的‘链接’,处于崩溃的边缘。长期的痛苦共享、情绪纠缠、信息过载,已经严重破坏了他们各自原本的意识边界。现在,这个链接本身似乎也出现了不稳定,导致他的意识在‘自我’与‘共享的他者’之间剧烈摇摆,无法锚定。”
“也就是说,”陆明深看着监控画面中那个时而喃喃自语、时而抱头颤抖的年轻男子,“他们之间那个曾经让他们协同无间的‘链接’,现在正在反过来,从内部撕裂他们?”
“很有可能。”陈景点头,“‘熵’的技术粗暴地强行耦合了他们的意识,却没有提供稳定和修复的机制。过度使用和长期的负面情绪负荷,就像在脆弱的耦合点上不断施加扭曲的应力。现在,应力可能达到了临界点。一个崩溃,另一个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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