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就睡了?”烛龙看着瞬间陷入沉睡的小白蛇,觉得有些无聊,打了个哈欠,“白泽,你就是太心软。这点力量,随便来个有点道行的都能抢走,你这不是帮她,是害她。”
白泽看着沉睡的小蛇,也意识到了问题。它沉吟片刻,道:“既然已出手,便需有始有终…我再……”
烛龙晃了晃巨大的头颅,虽然觉得麻烦,但还是开口道:“罢了,帮蛇帮到底,还是我来吧。”它独眼中时空之力流转,周身空间微微扭曲。它张开巨口,一股无形的、涉及空间本质的力量笼罩住沉睡的小白蛇。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小白蛇盘踞的位置,空间开始坍缩、凝聚,无数纯净的天地灵气与一丝烛龙独有的、用于稳固空间的时序之力被抽取出来,如同最灵巧的工匠,在她体外编织、构建,最终……形成了一个洁白如玉、散发着淡淡莹光与空间波动的——蛋!
这并非她回溯成了蛋,而是烛龙以无上空间之力,为她创造了一个绝对安全、能缓慢助她消化力量、隔绝外界一切窥探与危险的保护壳。
自此之后,这枚蕴含着白泽一丝本源与烛龙空间之力的蛇蛋,便被白泽带在身边,时常以自身祥瑞之气温养。小白蛇在蛋中安然沉睡,缓慢而稳定地吸收着那份天大的机缘,她的生命本质,也在悄然发生着蜕变。
直到……那一天。
苍穹撕裂,法则哀鸣。代表着绝对秩序与冷漠意志的侵略者,降临了。
一场惨烈到无法形容的大战爆发。白泽与烛龙虽强,却终究难敌这从未知领域侵略而来的“天道”。最终,白泽被重创封印于未知之地,烛龙则被剥离大部分力量,封印于初生的魔渊之底,成为了维持魔池运转的能量源。
在镇压二兽之后,“天道”的目光,落在了那枚被白泽时刻带在身边的蛇蛋上。祂能感受到蛋中蕴含的那一丝精纯的白泽本源与烛龙的空间时序之力,虽然后者极其微弱。祂误以为这是白泽与烛龙倾注了大量力量培育的后裔或重要棋子。
“倒是个不错的胚子。”主神漠然想着,“带回天界培养,将来或可成为一柄利刃。”
于是,这枚蛇蛋,便被天道主神随手带走,离开了那片满目疮痍的太古战场。
然而,天道主神并未能如愿。
蛇蛋在孵化之前,遭遇了一位强大存在的阻击。那是一位风华绝代、剑术通神的女子,她早已对天道的行径不满,此番更是直面对方的神威。
一场激战在天外展开。最终,那女子以重伤为代价,让主神同样惨遭重创。离开时顺手从天道手中夺走了蛇蛋。
女子带着蛇蛋,隐匿行踪,疗伤,建立宗门,广收门徒……时光荏苒,她成为了华灵宗的开山祖师,座下有了好几位出色的弟子。
她一直小心保管着那枚蛇蛋,以自身灵力温养,却并未急于将其孵化。她在等待,也在观察,这蛋壳充斥着烛龙的时序之力,而蛋内散发着温和的白泽的气息,或许真的是白泽和烛龙寄予厚望的后裔?直到宗门根基已稳,弟子们皆可独当一面,她觉得时机到了。
又过了不知多少年,在棠华山一处灵脉汇聚的静室中,那枚沉寂了万古的蛇蛋,终于发出了细微的“咔嚓”声。
蛋壳破裂,一条通体雪白、灵性十足的小蛇,懵懂地探出了脑袋。她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一个冷漠威严的主神,而是一个面色依旧带着些许苍白、气息却温和坚定的银发女子。女子身上带着伤,眼神却充满了关切与好奇,正静静地看着她。
随后,小蛇周身灵光闪耀,化作了一个银发金眸、粉雕玉琢的幼女模样。
女子看着她,眼中流露出柔和的笑意,向她伸出了手:
“从此,你便叫白映露,是我座下最小的弟子。”
……
回忆的画面至此缓缓消散。
白映露收回望向远方的目光,看向身旁听得怔然的玉玥珞,轻声道:“原来,我这条命,是白泽前辈所救。我这一身根基,始于它赐予的那一丝力量。而我得以安然出世、避开天道掌控,全赖烛龙前辈当年随手布下的空间之壳,以及……师尊她,从天道手中将我夺回。”
她终于明白,为何烛龙会说“灵蛇之躯,或许你我本就有缘”。也终于明白,为何烛龙的本源妖丹,会与她融合得如此顺畅自然——那里面,本就蕴含着一丝当年为了保护她而付出的、同源的空间时序之力,如今烛龙逝去,她便是世间新的“烛龙”。
那份莫名的悲伤与不舍,并非无源之水。那是跨越了漫长时光长河,铭记在灵魂里的,对这位古老存在最终的告别与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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