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露露见苏羽没有反对，宝蓝色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
她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又凑过来，这次目标是苏羽的嘴唇。
但角度没找准，鼻尖先撞上了苏羽的脸颊，动作显得有些生硬。
苏羽下意识地偏了下头，莉露露的嘴唇便擦着他的嘴角过去了。
感觉……有点怪。
就像是被一个精致的玩偶不太熟练地碰了一下。
暧昧的气氛没多少，反而让他有点想笑，又觉得直接笑出来不太礼貌，表情一时间有点微妙。
莉露露抬起头，看着他，似乎在观察反应，脸上带着一种纯粹的学习态度：“是这样吗？我看电视里，他们接下来还会……”
她说着，一只手有些笨拙地试图环住苏羽的脖子，另一只手则学着记忆里的画面，想要去抚摸苏羽的头发，但动作僵硬，更像是在他头上轻轻拍了两下。
这接连几个带着探究意味却又不得章法的动作，让苏羽心里的那点尴尬终于压过了最初的新奇感。
他算是看明白了，莉露露这完全是在“照搬教材”，而且还是个没理解精髓的初学者。
“停停停。”苏羽忍不住笑了出来，抬手轻轻抓住了莉露露那只还在他头发上“摸索”的手腕。
莉露露的动作顿住，眼中透出一丝不解：“不对吗？我看到的人类是这样表达的。”
“表达是没错，但……”苏羽看着她那认真求教的表情，觉得又有趣又好笑，同时心里那点不忿冒了出来。
老是这么被动地被“研究”好像有点亏，而且看她这笨拙的样子，还不如自己来主导。
他握着莉露露的手腕没有松开，另一只手却主动揽住了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近了些。
莉露露的身体瞬间绷紧了。
作为机器人，她的躯体本应是时刻处于最佳受控状态，但此刻，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她的核心系统似乎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嗡鸣。
苏羽的主动靠近，和他刚才被动接受时的感觉完全不同。
他手臂的力量，他身上的气息，他眼中带着笑意的专注目光，都像是一组全新的、无法立刻解析的数据流，瞬间冲入了她的感知系统。
没等她运算出该如何回应，苏羽的脸已经靠近了。
这一次，接触点准确无误。
嘴唇上传来温暖而柔软的触感，和她记忆中任何数据都不同。
苏羽的动作很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引导意味。
莉露露僵在原地，宝蓝色的眼睛微微睁大，内部传感器全力运转，试图记录分析这前所未有的接触，但核心处理器却像是过载了一般，反馈回一片混乱的信号。
明明都是嘴唇接触，为什么苏羽主动来做，感觉会这么不一样？
她体内复杂的逻辑回路没有滞涩，反而是在超高速运转，试图理解这种“不一样”的源头。
是温度？是压力？是持续时间？还是……那种难以量化的、被称为“意图”的东西？
苏羽并没有深入，只是停留了片刻，便稍稍退开，看着眼前似乎当机了的少女，笑着捏了捏她的手指：“感觉到了吗？这才是正确的‘表达亲近’。”
莉露露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颤动了一下。
她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
她看向苏羽，眼神里少了些之前的刻板模仿，多了点真实的困惑和新奇。
“感觉……很奇特。”她老实地描述，“你的……比我的，更好。”
苏羽被她的直白逗乐了，松开她，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学习’到此为止，我们该吃饭了。”
他话音刚落，分身就端着几盘菜从厨房走了出来。
莉露露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她吸了吸鼻子，虽然她并不需要靠嗅觉来“欣赏”食物，但这个动作她做起来却越来越自然。
“尝尝看，还是普通的华夏家常菜。”苏羽递给她一双筷子。
莉露露接过筷子，她现在使用起来已经像模像样。
她夹起一块金黄的炒蛋送入口中，细细品味着，然后认真评价：“酸甜的，口感很软。我喜欢这个味道。”
“喜欢就多吃点。”苏羽自己也坐了下来，开始吃饭。
他心里琢磨着，莉露露这学习人类情感的劲头，以后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有趣的事情来。
不过，好像……也不坏？
吃完饭，苏羽和莉露露告别后，便瞬移回了学校。
苏羽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教学楼无人的走廊角落，就像他一直都在那里。
他慢悠悠地走回六年级二班的教室，刚踏进后门，目光就落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一个女生正坐在他的椅子上，侧着身子和同桌的静香说着话。
那是中村惠子，一个平时坐在前排、性格文静的女生。
苏羽对她有印象，而且印象挺深——就在上个学期，有一天放学后，中村惠子在回家的路上拦住了他，脸颊绯红地递过来一封粉色的信。
苏羽当时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他没怎么犹豫就温和但坚定地拒绝了，并委婉地表示大家现在都还小，应该以学业为重。
中村惠子当时眼眶就红了，捏着那封信，低头说了声“对不起，打扰了”就飞快地跑掉了。
巧的是，那天静香正好路过，看到了这一幕，然后就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拐弯抹角地劝过苏羽，说小学生不应该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要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才对。
那时候，静香大概就已经对他有点好感了吧……
这会儿，中村惠子正和静香聊着，一抬头看见苏羽走过来，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连忙从苏羽的座位上站起来，动作有些慌乱。
“啊，苏、苏羽同学，你回来了……我，我就是过来问静香同学一点事情。”她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不敢看苏羽的眼睛。
“没关系，中村同学。”苏羽语气如常，带着他惯有的温和笑意，仿佛完全不记得之前那件尴尬事，“找静香聊天吗？”
“是、是的……”中村惠子依旧不敢抬头看他，耳朵尖都红透了，“我……我是在向静香同学请教……请教一道数学题。”
她说话有些磕巴，显然这个借口找得并不高明，因为苏羽的桌子上根本连练习本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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