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窑的审判
巴尔鼻环上的金铃还在震颤，青铜菜刀上的屠魔符文灼烧着他的猪蹄，冒出一缕焦糊的黑烟。老头！收手！他吼着，喉音震颤着整间厨房。
银月的刀鞘卡在符文与巴尔之间，翡翠刀刃反射着符文散发的红芒，映着她紧绷的下颌线。不是陈叔！她咬牙，尖耳抖动，这符文是被激活的！
林小勺一脚踹翻了铁锅。滚烫的醒酒汤在空中划出弧线，淋在青铜菜刀上。符文嘶鸣，腾起一片白雾。醒酒汤里加了记忆海的盐，她甩掉汤勺，尝尝回忆的滋味？
符文骤然熄灭，菜刀落在案板上。老陈的魂魄雾气般凝聚，却在成形时猛地缩回。海神的醉梦里......青铜刀身嗡鸣，有厨神战争的碎片。
霜刃猛地抽刀回鞘。你故意引我们来铁砧城，她盯着颤抖的菜刀，因为这里的矮人法庭，最擅长审判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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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法庭的审判台是整块黑曜石雕成的面包窑，十二位大法官的红胡子都扎成辫子塞进铜甲里。被告人巴尔，首席法官敲击铁锤，检方指控你用面团捏的魔族侦察兵，潜伏在矮人国三百六十五天！
巴尔挠着肚皮上的焦痕。那是碱水面包偶......他委屈地指着控方席，他们自己撒的酵母粉过量了！
小勺从被告席举起证物袋。发酵过度的面包偶膨胀到三倍大，狰狞的恶魔面孔裂开缝隙，散发着黑麦的酸味。我可以还原烘焙过程，她转着擀面杖，但需要法庭提供——
反对！控方矮人跳起来，不能让魔族接触神圣的矮人酵母！
审判席后方突然传来面团爆裂的声响。那只面包偶挣破证物袋，蠕动到证人席上。我作证......它的气孔喷出焦糊的黑烟，真正的操控者......
它的面团手臂突然拉长，指向旁听席最高处的包厢。水晶帘后，银月的精灵尖耳骤然绷直——包厢里坐着她的王叔，现任精灵摄政王霜刃·铁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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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皇家御厨的秘方。银月捏碎掌心的面包屑，甜腻到令人战栗的蜂蜜味萦绕在舌尖，王族特供的日光蜜......
小勺的擀面杖点在面包偶开裂的头顶。快说完整，她语调轻柔，是谁喂你吃了记忆？
面团恶魔突然发出银铃般的精灵语：为庆贺吾王登基......它的声音竟与银月幼时一模一样，特献上......
银月的佩刀突然自鸣。翡翠刀光闪过，面包偶被钉在黑曜石窑壁上，裂口处渗出紫红色的果酱。我的味觉里，她瞳孔收缩，被埋了王庭的记忆。
首席法官的铁锤砸出火花。休庭！红胡子因震惊而散开，这涉及到精灵族的......
等等。老陈的魂魄终于完全显形。青铜菜刀悬浮在面包窑上方，投射出斑驳的画面：海神醉梦里的一块记忆碎片，赫然显示着上古厨神被诸神分食的场景——而端上最后一道菜的，是一位戴着精灵王冠的厨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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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透过铁砧城的齿轮窗棂，在混沌食堂的临时厨房里切割出零星光斑。银月反复冲洗着舌尖，却怎么也洗不掉那抹诡异的甜味。王叔在我小时候，她突然开口，总给我吃掺了日光蜜的松饼。
巴尔正用猪蹄揉着新面团。那个精灵摄政王，他捏出尖耳朵，是不是眼睛像发霉的蓝莓？面团精灵突然自行裂开，露出里面的红豆馅。
记忆植入需要媒介。小勺把醒酒汤残渣滴在红豆上，液体立刻凝结成紫色结晶，日光蜜就是载体。她举起结晶对着月光，现在我们肚子里，可能都藏着别人的记忆。
老陈的魂魄突然收缩。难怪诸神要猎食厨神......青铜刀身上的锈迹剥落，露出下方被刻意磨损的纹章——半片精灵王冠与断裂的厨神勺交叉的图案。能烹饪记忆的厨师。
楼下突然传来矮人士兵的铜靴声。银月按住颤动的刀柄，月光照在她沾着面粉的侧脸上。明天终审时，她耳语般说道，我要申请——味蕾作证。
巴尔揉面的动作顿住了。红豆馅从他指缝间渗出，在案板上蜿蜒成精灵文字：
【谁在品尝谁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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