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地点是城东一处不起眼的绸缎庄后院,正是之前林晓提及可以交给王熙凤打理的那两间铺子之一。王熙凤已等在一间静室内,她换了一身不起眼的青布衣裙,脸上脂粉未施,眼下的青黑显示她一夜未眠,但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锐利、更加沉重。
“惜春丫头怎么样了?”她一见面便急问。
“性命无碍,但灵台受损,画艺天赋……恐难恢复。”林晓沉痛道。
王熙凤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冰冷的恨意与决断:“这笔账,定要他们血债血偿!”她示意林晓坐下,压低声音,“你上次所言,我已暗中设法验证。贾府库房深处,有些早年收着的、与地脉风水相关的残破古籍。我连夜翻找,结合府中老人一些零碎记忆,对照你给的那香灰成分……发现一些端倪。”
她取出一张粗糙的草纸,上面是她自己描绘的简易姑苏城地图,标着几个点。“姑苏城灵脉,并非浑然一体。按那些残篇说法,主要有数条主脉,交织如网,滋养全城。而在主脉交汇或转折之处,会形成一些特殊的‘灵眼’或‘气穴’,这些地方往往人杰地灵,容易孕育出钟灵毓秀的人物。我们贾府祖宅、柳家的玲珑阁旧址、苏家的锦绣坊老宅……甚至薛家妹妹的蘅芜苑选址,可能都恰好在这些‘灵眼’的辐射范围内。”
她的手指点在草图上几个位置,竟与林晓他们标注的“金钗”目标家庭位置大致吻合!
“而那些‘灵眼’滋养出的特殊禀赋,也就是你所说的‘命格之气’,与灵眼本身的气息是共鸣共生的。逆命盟用那邪门的金钗和香灰,恐怕就是在强行切断这种共鸣,将‘命格之气’从灵眼‘剥离’出来,然后通过某种我们不知道的渠道运走。”王熙凤的分析,竟与系统推断高度一致,甚至还补充了“灵眼”这一具体概念。
“凤奶奶果然见识不凡。”林晓由衷赞道,“我们昨夜救援惜春,与逆命盟的人交了手。发现他们修炼的功法极其阴毒污秽,专克清灵之气。恐怕就是为了更方便地压制‘灵眼’滋养出的命格,进行掠夺。”
王熙凤脸色更加难看:“怪不得……府中护院前些日子与几个形迹可疑之人冲突,明明人数武功占优,却总觉得束手束脚,真气运转滞涩,原来根子在这里。”她看向林晓,“你既与他们交过手,可知如何应对?”
林晓将武松的观察和系统分析出的弱点告知。“……所以,需以刚猛凌厉、或具破邪之能的武功应对。寻常护卫,需结阵而战,以阳刚气血与配合弥补个体不足。”
王熙凤点头记下,又道:“还有一事。我依你提醒,暗中留意府中众人,尤其是几个妹妹的饮食起居、接触物件。虽未发现金钗,但在探春丫头前日换下的旧衣熏香残渣里,发现了极微量、与你给的香灰成分相似的东西!”
林晓瞳孔一缩:“探春姑娘?”
“是。探春性子要强,不似惜春那般常往外跑,多在府中理事或读书。她的衣物熏香,是统一由府中浆洗房打理。我已暗中扣下了经手那批衣物的仆妇,正在密审。”王熙凤眼中寒光闪烁,“若真是内鬼所为……我定要让她后悔生在这世上!”
内鬼!果然有内鬼!而且可能已经对探春进行了某种隐蔽的“标记”!只是或许因为探春常处府中,防护相对严密,或者其“决断才情”的命格之气性质有所不同,逆命盟尚未找到合适机会下手?
“此事必须彻查,但切忌打草惊蛇。”林晓肃然道,“若内鬼还有同伙,或与外界有特殊联络方式,一旦惊动,恐令逆命盟警觉,提前发动,或改变目标。”
“我明白。”王熙凤点头,“我已将探春挪到我眼皮子底下住着,加派了可靠人手。府中也暗中加强了戒备,尤其是夜间和水源、食物。”她顿了顿,语气转为凝重,“林少主,经过此番验证,我信你所言。此事已非一家一姓之祸。柳阁主那边,我已设法递了话,他应已信了八九分。漕帮刘老大是个痛快人,我让人以他的江湖路子,匿名送去了一点香灰和关于其女症状与‘阴浊功法’的推测,他暴怒之余,已暗中调动人手,似乎在查码头水路上的异常。但金风细雨楼楚楼主那边……此人圆滑谨慎,难以捉摸,尚未有明确回应。”
林晓沉吟:“楚楼主处,暂且不急。有柳阁主和刘帮主暗助,已是一大臂力。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那邪阵确切位置,并制定一个能一举捣毁它的计划。惜春画中提示‘北邙’,与我们之前追踪方向一致。我怀疑,那邪阵核心,就在城西北旧城遗址与荒泽交界的地下某处。”
王熙凤目光落在草图的西北角:“‘小北邙’……那里地势低洼,水泽与废土相交,阴气极重,倒真是布置邪阵的‘好地方’。但范围不小,具体位置……”
“我们需要更精确的定位。”林晓道,“或许……可以从那些被缴获的‘空’金钗,或者香灰的传输回路上想办法。另外,逆命盟既然对探春姑娘进行了标记,他们迟早会动手。这或许也是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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