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月光隐没于厚重的云层之后。 姑苏城东北方向,约五十里外的“栖霞山”深处,一股与城西北邪炉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人生厌的灵力波动,正如同沉睡巨兽的心脏,在夜色中缓慢而规律地搏动着。这里,便是戴宗地图上标注的,东宫势力暗中掌控、正在试图改造与抽取的几处关键灵脉节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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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栖霞山主峰之下。鲁智深、张顺,以及另一位接到戴宗传讯、刚刚赶到的梁山好汉——混江龙李俊,正潜伏于一片茂密的古松林中。李俊身材高大,面容粗犷,一身水靠外罩着件不起眼的短褐,气息沉凝如渊,比张顺更多了几分江河之主的雄浑与掌控力,显然其“水道”已不止于“顺”,更在于“御”与“统”。
“便是前头那山谷了。” 张顺压低声音,指向不远处一个被浓雾笼罩的谷口。即便在黑夜中,也能看到谷内隐隐有规律的灵光闪烁,那是阵法运转的痕迹,更有一种与太湖边“淤塞”点类似、却更加霸道直接的“抽吸”感,正贪婪地吞吸着地脉灵气。“据我白日暗中观察,谷口有两重明哨,由四名筑基初期修士带领二十名炼气期军士轮值。谷内雾中有幻阵与警戒禁制,具体布置不详。灵力波动的源头在山腹深处,似有工程响动。”
鲁智深拧着浓眉,打量着谷口隐约可见的、带有明显军伍风格的简易工事和巡逻人影,啐了一口:“直娘贼!好好的山水灵秀之地,被这些鸟人弄得乌烟瘴气,跟个王八壳子似的。洒家最烦这些弯弯绕绕的阵法机关!”
李俊沉稳道:“鲁达哥哥莫急。既是灵脉节点,强行抽取必设阵法中枢与导引设施。我等目标,并非杀光守军,而是破坏其阵法核心,瘫痪其对灵脉的掌控,最好能引发地脉灵气反冲,让其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看向张顺,“顺子兄弟,这山中可有暗河或充沛的地下水脉通往山腹?”
张顺闭目感应片刻,点头:“有。东北方三里外有一深潭,下有暗河潜流,确与山腹水汽相连,但水流湍急,岔道众多,且可能被对方设下水中禁制。”
“无妨,” 李俊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水中便是你我主场。我可引动暗河之力,冲击其山腹根基,制造混乱。但阵法中枢的精确位置与破坏方式,还需有人从内部确认并执行。”
鲁智深拍了拍胸膛,禅杖往地上一顿:“那便洒家去!管他什么乌龟壳子,洒家给他砸个稀巴烂!顺子兄弟和李俊兄弟给洒家指路、制造机会便是!”
三人迅速议定方略:由张顺先行,利用其高超的水遁之术与对水脉的敏锐感知,沿暗河潜入,尽可能摸清山腹内布局、阵法中枢位置及守备情况,并尝试破坏或干扰可能的水系禁制。李俊随后潜入深潭,引动暗河之力,伺机制造大规模震动或水流倒灌,扰乱守军,为鲁智深的强攻创造条件。鲁智深则趁乱从正面或侧面薄弱处突入,直捣黄龙,破坏阵法中枢。
“行动以张顺兄弟发出的水波讯号为始。” 鲁智深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一连串爆响,“洒家这拳头,早已饥渴难耐了!”
栖霞山腹,灵脉节点“抽元化龙阵”中枢。
这里已被彻底改造。天然溶洞被拓宽,四壁镶嵌着能汇聚灵光的“荧光石”与加固岩体的符文钢板。洞窟中央,一座高达三丈、以“星辰钢”与“导灵玉”为主要材料构筑的复杂立体阵法正在轰鸣运转。阵法核心处,一根粗大的、铭刻着无数抽取与转化符文的玉柱,深深插入下方一个沸腾着浓郁灵光的池子——那便是被强行打开的灵脉“泉眼”。磅礴的地脉灵气被玉柱强行抽取,经过阵法层层转化、提纯,化为一种偏向金属性、带着肃杀之意的精纯灵力,通过顶部数条粗大的符文管道,源源不断地输向山外某个秘密地点。
数十名身着统一制式软甲、气息精悍的修士与工匠正在忙碌,监控阵法运行,调整参数,搬运灵材。洞窟各处要道,均有小队军士持强弩与法器巡逻,警戒森严。主持此处的,是一名面容冷峻、身着东宫影卫特有玄色镶金边服饰的中年修士,修为赫然已达金丹初期!他正负手立于阵法控制台前,凝视着玉柱上流转的光华,眉头微蹙:“今日灵气抽取效率比昨日下降了半成,可是地脉有异动?加派人手,巡查山腹各条支脉通道,尤其是水路附近,不得有误!”
暗河之中。
张顺如同回归水中的游龙,无声无息地沿着冰冷湍急的暗河潜行。他的身体几乎与水流融为一体,神识却如无形的水草,蔓延开来,感知着水流的每一丝异常波动、岩壁上的每一处人工痕迹。很快,他发现了不止一处隐藏在水下的警戒符箓与触发式陷阱,手法虽不如逆命盟阴毒,却更加规整、严密。
“果然有防备。” 张顺心中了然,但并不慌张。他双手结印,周身荡漾起柔和的蓝色波纹。波纹所过之处,那些警戒符箓的灵力波动被悄然“抚平”或“引导”至他处,触发陷阱的机关被水流极其精妙地卡住或绕过。他就这样如同最高明的水中刺客,悄然穿透了一层又一层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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