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珩蹲下身查看,发现那是个被积雪覆盖的猎人陷阱,上面铺着树枝伪装。“都小心点。” 他用砍柴刀在前面探路,刀刃敲击地面发出 “咚咚” 声,“跟着我的刀走,听到空响就绕开。” 他的动作沉稳专注,每一步都经过仔细探查,像一只警惕的狼在守护着自己的狼群。
林小野看着魏珩冻得发红的手指紧紧握着刀柄,突然想起刚穿越时,这个贵公子连粗布衣服都穿不惯,如今却能在暴风雪里为大家探路。他悄悄加快脚步,走到魏珩身边,用自己的肩膀替他挡住迎面而来的风雪:“珩哥,我帮你看着左边。”
魏珩侧头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暖意,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把砍柴刀往中间递了递,让两人能一起探查路况。雪花落在他们的发间眉梢,很快凝成白霜,远远看去,两个身影在风雪中依偎着前进,像两棵相互扶持的松树。
不知走了多久,林小野的意识开始模糊。寒冷和疲惫像潮水般涌来,脚步变得机械,全靠意志力支撑。他恍惚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刚穿越时的那个雪夜,也是这样冷,这样绝望,却又因为身边这个人而感到安心。
“看!前面有烟!” 张建军突然兴奋地大喊,指着远处树林尽头的一抹灰烟。众人瞬间来了精神,连冻僵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魏珩用袖子擦了擦冻出冰花的眼睛,语气里终于带了丝释然:“快到了,那是马大娘家的烟囱。”
最后的这段路走得格外艰难。每个人都已筋疲力尽,李卫国几乎是被张建军半拖着走,嘴里还在嘟囔着热粥。林小野的视线开始发黑,全靠魏珩扶着胳膊才能前进,暖手炉早就没了温度,怀里只剩下一块冰冷的铁皮。
当他们终于走出树林,看到村口那熟悉的篱笆墙时,所有人都瘫坐在雪地里,连欢呼的力气都没有了。马大娘听到动静跑出来,看到他们的样子惊呼着捂住嘴:“哎哟我的天!你们咋弄成这样了!” 她赶紧喊来村民,七手八脚地把他们扶进屋里。
温暖的土炕、滚烫的姜汤、香喷喷的玉米饼…… 当这些涌入感官时,林小野差点哭出来。他捧着马大娘递来的姜汤,手指终于有了知觉,看着魏珩被村民用雪搓着冻僵的脚踝,心里那块冰彻底融化了。
“傻孩子,咋这么不要命呢?” 马大娘一边给林小野裹毯子,一边抹眼泪,“村里早就准备好给你们送物资了,就等雪小些,你们倒好,自己闯过来了!” 赵队长也赶来了,看着他们冻得不成样子,又心疼又生气:“下次再这么鲁莽,我饶不了你们!”
林小野嘿嘿笑着,喝了口姜汤,暖意从喉咙一直流到心里。他看向魏珩,对方正被村里的兽医老陈检查脚踝,虽然疼得皱着眉,嘴角却带着淡淡的笑意。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雪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那天下午,赵队长组织村民用雪橇给知青点送来了柴火、粮食和药品。当看着满载物资的雪橇消失在雪地里时,林小野突然觉得,这场暴风雪带来的不只是困境,还有更珍贵的东西 —— 是魏珩的守护,是伙伴的扶持,是村民的温暖,是在绝境中开出的希望之花。
他靠在门框上,看着魏珩和张建军他们商量着加固知青点的事,心里踏实得不像话。北大荒的冬天还很长,但他知道,只要身边有这些人,再冷的风雪也终将过去。就像此刻穿透云层的阳光,总会在最艰难的时候,带来温暖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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