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过后的清晨,阳光刺破云层洒在北大荒的雪地上,反射出晃眼的白光。林小野踩着厚厚的积雪回到知青点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 原本就简陋的地窨子在风雪中更显破败,屋顶的茅草被掀飞了大半,露出黑乎乎的泥土;东边的院墙塌了一个大口子,积雪从缺口灌进来,在院子里堆成了小山;窗户纸全被冻裂,寒风呼啸着穿堂而过,卷起地上的灰尘和草屑。
“这哪还能住人啊……” 王思齐看着眼前的景象,眼圈瞬间红了。他小心翼翼地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屋里的景象更让人揪心:炕上的被褥被漏进来的雪水浸湿,冻成了硬邦邦的冰壳;墙角的柴火堆被积雪压塌,湿柴散了一地;连他们精心改良的火炕都裂开了一道缝,冒出丝丝寒气。
林小野咬了咬下唇,握紧了手里的砍柴刀:“别愁,咱们修!只要人没事,啥都能修好!”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魏珩,对方正仰头查看屋顶的破损情况,眉头紧锁却眼神坚定。感受到林小野的目光,魏珩转过头,语气沉稳:“先清理积雪,再修屋顶,最后加固院墙。分工合作,三天就能恢复原状。”
他的话像定心丸,让慌乱的知青们渐渐平静下来。张建军撸起袖子:“我力气大,修屋顶的重活归我!” 李卫国也拍着胸脯:“我去村里借工具,保证把锤子锯子都找来!” 王思齐虽然手笨,也主动请缨:“我、我负责烧热水,给大家暖身子!”
正当他们分配任务时,村口传来了喧闹声。林小野探头一看,眼睛瞬间亮了 —— 马大娘带着十几个村民,推着雪橇车浩浩荡荡地来了,车上装着柴火、木板和过冬的粮食,男人们扛着锄头铁锹,女人们提着篮子,里面装着热乎乎的馒头和咸菜。
“娃们!大娘来给你们搭把手!” 马大娘踩着积雪快步走来,看到知青点的惨状,心疼地直叹气,“这风雪真够狠的,别怕,有我们呢!” 她身后的王铁柱大叔挥了挥手里的斧头:“男人们跟我上屋顶,女人们帮着收拾屋里,咱们分工干活,争取今天就让娃们住得暖和!”
村民们的到来像一股暖流,瞬间驱散了灾后的阴霾。男人们踩着雪橇爬上屋顶,有的更换茅草,有的修补木梁,斧头和锤子的敲击声在雪地里清脆作响。马大娘带着几个妇女在屋里忙活,把浸湿的被褥抱出去晾晒,用热水擦拭冻僵的桌椅,还在火炉里生起了火,很快就让冰冷的地窨子有了暖意。
林小野和魏珩正商量着修补院墙的方案,小翠提着一个布包跑了过来,鼻尖冻得通红:“小林哥,魏珩哥,我娘让我给你们送点东西!” 她打开布包,里面是几件厚实的棉衣和几双纳好的布鞋,“这是村里妇女连夜缝的,你们先换上,别冻着了!”
“太谢谢你了小翠!” 林小野接过棉衣,触手温暖厚实,上面还带着淡淡的针线香。魏珩也拿起一双布鞋,指尖摩挲着细密的针脚,轻声道:“替我们谢谢大娘和乡亲们。”
“谢啥呀!” 小翠摆摆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们,“你们帮村里改农具、修水车,这点忙算啥!我爹说了,今天修完知青点,咱们就去修被雪压坏的羊圈,开春还等着羊下崽呢!” 她说着挽起袖子,“我也来帮忙,搬个砖头递个工具啥的我都行!”
林小野看着她爽朗的样子笑了,把手里的木尺递给她:“那正好,帮我们量量院墙缺口的尺寸,我们好算需要多少土坯。” 魏珩则在一旁用树枝在雪地上画图,规划着如何加固墙体:“把倒塌的土坯重新垒起来,中间夹一层芦苇杆,能更结实抗冻。”
修院墙的活儿看似简单,实则费力。冻硬的土坯重得像石头,林小野和张建军抬着土坯往返于院子和缺口,没多久就满头大汗,热得敞开了棉袄。魏珩负责指挥垒墙,他总能精准地指出哪里歪了、哪里需要加固,手里的线绳拉得笔直,像在绘制一幅精密的图纸。
“魏珩哥,你这手艺跟盖宫殿似的!” 林小野擦着汗打趣道,想起魏珩是魏晋贵公子,说不定还真见过宫殿建造。魏珩头也不抬地怼回去:“盖不好墙,冬天冷风灌进来,冻僵的可是你。” 嘴上虽冷,却在林小野搬土坯时,悄悄在他脚下垫了块木板防滑。
中午时分,马大娘在院子里支起了临时灶台,用带来的玉米面烙起了贴饼子,金黄的饼子贴在铁锅边缘,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女人们端来一锅热气腾腾的白菜土豆汤,浓郁的香味在雪地里弥漫开来,勾得人肚子咕咕叫。
“开饭咯!” 马大娘敲着锅沿喊,知青和村民们纷纷放下工具围过来,手冻得通红也顾不上搓,捧着碗蹲在雪地里就吃了起来。林小野咬了一大口贴饼子,玉米的香甜混着柴火的烟火气在嘴里散开,暖得从胃里一直热到心里。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魏珩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无奈地递过自己的咸菜碗,“多吃点蔬菜,别光啃干粮。” 林小野毫不客气地夹了一大筷子,含糊不清地说:“珩哥你也吃,马大娘的饼子比食堂的好吃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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