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会后的周末,温迟没去图书馆。
她的脸肿得很高,很难看,就算用冰块敷了还是会有淡淡的印子。
叶星澜打电话来问,温迟只说身体不舒服。
周一返校时,温迟的脸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手腕上多了一条浅色的护腕,与校服袖口同色,无心之人也不会多想什么。
陈子豪做早操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观察到温迟做伸展动作时有些不自然的表情,目光在那条奇怪的护腕上辗转几番,不免多想。
“喂,”他拦住正要进教室的温迟,眉头紧皱,“你手怎么了?”
温迟有些惊讶,但不想多说什么:“没什么,不小心扭了。”
陈子豪皱着眉,他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上课铃就响了,他只好不甘心地回到自己班级。
午休时分,叶星澜把温迟带到天台,温迟有些疑惑也没有多想,乖乖跟着去了。
秋风带着凉意吹过,掀起温迟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
“给我看。”
叶星澜的声音很平静。
温迟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屈服在叶星澜不容置否的眼神中。
她把护腕轻轻往上推了推,淤青已经变成青黄色,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叶星澜的瞳孔微微收缩。她轻轻握住温迟的手腕,拇指在伤痕边缘摩挲,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怎么弄的?”她问。
温迟下意识想抽回手,但叶星澜握得很紧。
“不小心摔的。”温迟小声说。
“疼吗?”
温迟摇摇头:“习惯了。”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进叶星澜心里。她沉默了很久,也盯着温迟看了很久,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管药膏,轻轻涂在伤口上。
药膏凉凉的,缓解了隐隐的刺痛。
“谢谢。”温迟的声音很轻,她的睫毛轻颤,像展翅的羽蝶。
叶星澜的手指凉凉的,药膏涂在淤青上带来淡淡的清凉,涂完后,温迟偷偷看了叶星澜一眼。
叶星澜别过脸,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轻轻呼出的白气很快消散在寒风里,阳光照在她侧脸上,那颗泪痣像一滴凝固的墨。
期末考试铃响起时,温迟想起初二开学第一天,叶星澜转学来的场景。
那时的她们还像两条平行线,谁也没想到会有今天的交集。
最后一科结束,温迟走出考场,看见叶星澜站在走廊尽头等她。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她身后铺开一片金色的光。
“结束了。”叶星澜说。
温迟点点头,覆上了那双向她伸出的手。
寒假开始那天,雪下得很大。
温迟和叶星澜站在校门口道别。雪花落在她们的头发和肩膀上,像撒了一层糖霜。
“照顾好自己。”叶星澜说,“我会检查你作业的。”
温迟乖乖点头,伸手拂去叶星澜眉眼间的雪花。
这个动作让她们靠得很近,近到能闻到对方呼吸里温热的味道。
“新年快乐。”温迟笑着说。
叶星澜看着她冻得通红的脸颊,摘下自己的围巾,又给她裹了一层:“别感冒了。”
围巾上还残留着叶星澜的体温和淡淡的香味。
温迟把半张脸埋进去,只觉得,她竟然有点不想分离。
远远地,陈子豪在放学路上拦住了温迟。
“下学期见。”他硬邦邦地说,然后塞给她一个信封,转身就跑。
温迟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贺卡,上面写着“新年快乐”,落款是“陈子豪”。字迹工整得不像他平时写的。
叶星澜从后面走上来,看了一眼贺卡:“他还挺执着。”
温迟把贺卡收好:“他也许是个好人吧。”
“嗯,”叶星澜撑开伞,挡住飘落的雪花,“不过以后他应该不会再烦你了。”
“为什么?”
叶星澜笑了笑,没有回答。
雪越下越大,两人的脚印在身后渐渐被覆盖。
寒假的第一周,天气还很好,温迟几乎每天都去叶星澜家学习。
叶星澜的房间暖气很足,书桌上总是摆着两杯热茶。
温迟解题时喜欢咬笔帽,叶星澜就会轻轻敲她的额头,递上茶水。
“这道题,”叶星澜指着练习册上的一道几何题,“辅助线应该画在这里。”
她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温迟看着那只手在纸上移动,有些出神。
“懂了?”叶星澜问。
温迟点点头,低头继续做题。
叶星澜撑着下巴看着温迟乖乖写题的样子,状似无意开口:“要不要来我家住几天?他们都出国了,不在家。”
温迟晃了晃笔,抬头看她。
叶星澜的眸子在暖光灯下泛着水色,温迟虽然也很想不管不顾地同意,但她最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爸爸会生气。”
叶星澜伸出手,像给小猫顺毛般揉了揉温迟的头发,没再继续说什么。
后面开始雪下得大了,温迟便没再出门。
春节前几天,温迟在家里整理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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