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迟迎着她的目光,与那双深邃的、看不出情绪的眸子对视着,几秒后,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
她猛地别开脸,低垂下眼睫,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盖住了所有可能泄露的情绪。
廊道里安静得能听到远处隐约传来的音乐声。
过了好久,久到叶星澜以为她不会回答时,才听到温迟很低很轻,却异常清晰的声音:
“老实说,”她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决心,“我不会。”
这个答案,既在叶星澜的意料之中,又似乎在她意料之外。
她看着温迟低垂的、露出一段脆弱白皙后颈的侧影,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什么愉悦的情绪,反而带着点别的什么。
“温迟,”她念着她的名字,语调缓慢,“你真狠心。”
“狠心?”
温迟像是被这两个字狠狠刺了一下,猛地抬起头,眼圈比刚才更红了,里面翻涌着难以置信和巨大的委屈。
压抑的火气不知道从哪里窜了上来,烧掉了她最后一点理智和伪装,“你说我狠心?!叶星澜,你到底凭什么这么说我?!”
她声音带着颤,语速飞快,像是要把积压了多年的情绪都倾倒出来:“冷漠无情的人不是你吗?不告而别的人不是你吗?现在反过来质问我?
你和他们……和陆景辰,和周予白,和这里面所有的这些人,有什么不一样?
不都是自私自利,高高在上,把别人的真心和痛苦当作笑话看的……坏人吗?!”
她几乎是口不择言地,用她能想到的最伤人的词语,带着浓浓的阴阳怪气,一股脑地砸向对面那个始终没什么表情的人。
叶星澜就那样静静地站着,默默看着温迟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
看着她眉宇间毫不掩饰的指控和愤怒,看着她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张牙舞爪。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等着,等着温迟把所有的话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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