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我知道了。”温迟缓缓吐出那个名字,“陆景辰的姐姐,就是叶星澜。”
“叶星澜?!”
林晚晴失声打断,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嗯。”温迟轻轻应了一声,肯定了她的惊讶,“就是那个……之前在你追问下,我只和你提过名字,却从没跟别人详细说起过的……叶星澜。”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死寂,只有压抑的呼吸声。
温迟似乎毫不在意对方的反应,反而问道:“听到这个,你开心吗?林晚晴。你看,其实我过得压根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她的声音很轻,“你说你讨厌我,忮忌我,但这些……真的能让你感到开心吗?”
林晚晴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回答不上来。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温迟也不等她回答,继续她的叙述:“那是某天的傍晚,我参加了一个宴会,突然就又遇见她了。”
她的声音里终于染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波动,甚至带上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迷茫和痛苦。
“在那一刻之前,我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心是死的。直到重逢的时候,那种熟悉的难受,或者……连我自己也说不清的感情,猛地袭来。在那一天之后,这种感觉困扰了我很久,久到我终于受不了了。”
她省略了中间的挣扎与纠缠,直接跳到结果:
“我顾不上会不会拂了陆景辰的面子,直接向他明确拒绝了。我告诉他我会离开,收到的礼物和钱,如果需要我会补偿。我说我很抱歉,但不用再考虑,也不用再继续接触尝试了。”
电话那头的林晚晴似乎被她的叙述吸引住了,连喝酒的声音都停了,呼吸放得很轻,下意识地追问:“然后呢?”
温迟笑了笑,那笑声短促而带着点凉意:“然后?他拿出了一条项链。他说他花了很多精力、很多功夫才找到的。他说……没想到我会在这种时候,突然跟他说这种话。”
电话那头,林晚晴的呼吸猛地一窒。
虽然温迟没有明说是什么项链,但她瞬间就明白了,一股强烈的心虚感攫住了她,让她哑口无言。
她听见温迟叫了她的名字,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林晚晴,你是知道这条项链的吧?”
温迟不需要她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跟你说过,这是很重要的东西,对我来说,类似亲人的传承一样。你那时也夸它很漂亮,很珍贵,还仔细看过它的样式。所以,我想你应该还记得吧?记得它的样子,它的光泽……”
她的声音顿了顿,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带着一种轻柔却残忍的穿透力:“还有那时,我捧着心口的百合花吊坠跟你说起它的时候……我的一滴眼泪,掉在了花心里,晶莹剔透。你当时说,像钻石一样。”
温迟的语调依旧平稳,却像最细的针,精准地刺入林晚晴最不愿面对的角落:“那时候,你明明说过心疼,说过不希望我再为此伤心……那时,我还天真地以为,你是真的那么想。”
她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几不可查的颤抖,但很快又被压了下去,只剩下最后的质问,清晰而冰冷:“结果最后……林晚晴,你又为什么要拿走它呢?”
这最后的质问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让林晚晴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了大半。
她猛地意识到自己刚刚在醉意和情绪失控下,究竟吐露了多少秘密,又承认了多少事情。
恐慌和后知后觉的悔意如同藤蔓般缠绕上来,勒得她几乎窒息。
她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一阵恐慌和懊悔袭来,嗓子干涩得发不出像样的声音。
她像是狡辩,又更像是说给自己听,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我……我没有……”
声音很小,但温迟还是听见了。
温迟笑了,那笑声很轻,带着一种了然和释然:“是吗?”
林晚晴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任何言语。
过去那些复杂的心境和感受,此刻变得遥远而模糊。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追忆、去辩解那早已扭曲变质的过去。
温迟没有等她回答,继续说道:“是不是你拿的,现在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林晚晴的心提了起来。
“我只想告诉你,”温迟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林晚晴,曾经,我是真的把你当作很重要的朋友的。”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种决绝的宽容:“所以,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不追究了,你也不必再为此纠结或者担心什么。”
“至于以后……”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语,表情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复杂。
电话那头的林晚晴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她的以后。
过了好一会儿,久到林晚晴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她才听见温迟用很轻却异常清晰的声音说:
“至于以后……希望你在国外,照顾好自己。”
林晚晴猛地咬紧了自己的下唇,用力到尝到了血腥味。
电话两端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细微的电流声滋滋作响。
就在林晚晴鼓起勇气,带着哭腔想要喊出那个“温”字时——
“咔哒。”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听筒里只剩下忙音,冗长而空洞地响着,像是在为这段彻底终结的友谊,奏响最后的尾音。
温迟缓缓放下变得冰冷的听筒,推开电话亭沉重的门。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她微微眯起眼,看着外面依旧安静无人的小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抬手,轻轻拂去了肩膀上不知何时落下的一点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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