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校园,梧桐树的叶子早已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指向灰白色的天空。
温迟刚结束下午的课程,随着人流走出教学楼,冷风一吹,她下意识地把脸往厚厚的羊绒围巾里埋了埋。
“学姐,你可真是难找啊。”
一个带着点幽怨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温迟转头,看见张韵倚在不远处的墙边,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黑发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耳钉在光线下闪了一下。
她脸上带着笑,眼神却像带着钩子,细细打量着温迟。
“张韵?”温迟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
“这话该我问吧?”张韵走近几步,目光在她脸上逡巡,“这几天都没看见你人影,发消息也回得慢,忙什么呢?”
温迟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避开了她的直视,含糊道:“没忙什么,就…普通上课。”
“普通上课能连着几天不见人影?”张韵显然不信,但语气依旧轻松,像是在开玩笑,“该不会是…金屋藏娇,哦不,是被藏娇了?”
温迟的眼神闪了闪,脸上有些发热,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承认:“去朋友家了。”
张韵脸上的笑容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随即恢复自然,只是眼神更深了些。
她上下扫视着温迟。
今天的温迟穿着米白色的高领毛衣,外面套着浅咖色的牛角扣大衣,围巾松松地搭在颈间。
气色很好,白皙的脸颊透着自然的红润,眼神也比之前见面时明亮许多,整个人像是被仔细浇灌过的花朵,舒展又柔软。
“哪个朋友啊?这么贴心,把我们学姐照顾得…”
张韵拖长了调子,目光最终落在温迟的脖颈处,那里,高领毛衣的边缘,若隐若现地露出一小片淡红色的痕迹。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凑近了些,伸手似乎想碰,又停在半空,语气带着单纯的好奇。
“学姐,你脖子怎么了?有点红。”
温迟疑惑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是什么,心里咯噔一下。
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手指慌忙拉高了毛衣领子,将那点痕迹彻底遮住,眼神闪烁:“没…没什么,可能…可能是昨天洗澡水太热,烫到了,或者…过敏了?”
这个借口实在拙劣。
张韵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心里冷笑,面上却恍然大悟:“哦,这样啊。那学姐可要注意点,冬天皮肤容易干。”
她没再深究,转而抛出诱饵,“对了,念念最近好像有点想你了,总往门口看。学姐今天有空吗?要不要去看看它?”
温迟确实有点想念那只软乎乎的小猫,但想到晚上和叶星澜的约定,她还是摇了摇头:“今天不行,我晚上…有点事。”
“有事啊…”
张韵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控制不住地嘴角往下撇了撇,又迅速扬起,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遗憾。
“那好吧,下次提前约学姐。学姐可不能总是这么难约哦。”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 大多是张韵在说,温迟心不在焉地应着。
分开后,张韵看着温迟裹紧大衣匆匆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她掏出烟盒,抖出一根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冰冷的烟雾吸入肺腑,却压不住心底那股疯狂滋长的破坏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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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星澜的公寓里温暖如春,甚至有些过热。
温迟输入密码开门,一股混合着食物香气的温暖空气扑面而来。
她脱掉大衣和围巾挂好,趿拉着拖鞋走进餐厅,看到餐桌上的景象时,有些惊讶。
餐厅的桌上已经摆好了几道菜。
不是外面餐厅那种精致的摆盘,而是透着家常的温馨。
清蒸鲈鱼撒着葱丝,油焖大虾色泽红亮,清炒时蔬翠绿欲滴,还有一碟糖醋小排,以及一盅冒着热气的山药排骨汤。
系着深灰色围裙的叶星澜正端着两碗米饭从厨房走出来。
她今天没穿西装,上身是一件烟灰色的羊绒衫,领口微敞,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下身是合身的黑色长裤,衬得腿型笔直修长。
围裙带子在身后系成一个利落的结,勾勒出纤细的腰身。
她很少做这样居家的打扮,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褪去了商场上那层冷硬的外壳,显得知性又温柔。
“回来了?”叶星澜将米饭放在桌上,抬眼看向她,“洗手吃饭。”
温迟还处在震惊中,走过去,看着一桌菜,难以置信:“这些…都是你做的?”
“嗯。”
叶星澜解下围裙,随手搭在椅背上。
“在国外读书,很多都要自己动手,慢慢就会了。”
她示意温迟坐下,“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你也太厉害了吧…”
温迟坐了下来,眼睛亮晶晶的。
她印象里的叶星澜,是站在金字塔顶端运筹帷幄的人,和厨房烟火气实在联系不起来。
温迟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块鱼肉,鲜嫩入味,她满足地眯起眼睛,毫不吝啬地夸奖:“好吃!比外面餐厅的还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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