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女儿有了响亮的学名,如同枯苗逢了甘霖,连走路都挺直了小胸脯。张静姝(大丫)现在最常做的事,就是拿着树枝在院子里一笔一划地练习写自己的新名字,虽然歪歪扭扭,却格外认真。张婉清(二丫)和张雅涵(三丫)也常常凑在一起,互相叫着对方的新名字,咯咯笑个不停。家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朝气。
魏红霞的变化更是明显,脸上多了笑容,眼里有了光彩,操持家务时嘴里还会不自觉地哼起多年未唱的小调。张玉民看着这一切,心里像揣了个暖炉,干活都格外有劲。他开始有意识地教静姝和婉清认些简单的字,为开春上学做准备。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张玉民家的迅速崛起,尤其是那杆令人忌惮的“水连珠”和与林场领导的关系,像一根根刺,扎在某些人的眼里、心里。老宅那边暂时偃旗息鼓,但屯子里,眼红的人可不止他们一家。
屯西头住着个老光棍猎户,名叫孙满堂,年轻时当过几年民兵,枪法不错,为人却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因为脾气火爆,得了个外号叫“孙大炮”。以前,他是屯子里数一数二的炮手,谁家想吃点野味,都得求着他,很是风光。可自从张玉民异军突起,又是狍子又是野猪,连珍贵的紫貂都弄到了手,风头彻底盖过了他。以前围着他转的人,现在议论的都是张玉民如何厉害,这让他心里跟猫抓似的难受,一股邪火憋了很久。
这天,孙大炮在屯口小卖部门口,又听见几个老伙计在夸张玉民。
“啧啧,张老大那枪法,没得说!一枪放倒二百多斤的野猪,孙老炮你当年最厉害那次,也就打头百十来的狍子吧?”
“人家还有门路,林场领导都高看一眼!以后这山货买卖,怕是都得经他的手喽!”
孙大炮听着,脸色铁青,一口浓痰啐在地上,阴阳怪气地哼道:“哼,走了几天狗屎运,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打猎这活儿,靠的是经验!他张玉民才摸几天枪?指不定哪天就栽在山里,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有人笑着打圆场:“老炮,你也别眼气,人家确实有本事。”
“我眼气他?”孙大炮像是被踩了尾巴,猛地提高嗓门,“老子打枪的时候,他还在穿开裆裤呢!等着瞧,有他好看的时候!”
他愤愤不平地回到家,看着墙上挂着的、那杆保养得油光锃亮的老套筒猎枪,越想越气。不行,不能就这么让张玉民骑在自己头上!得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这片山头,谁才是真正的老炮儿!
一个阴损的念头,在他心里慢慢成型。
第二天,张玉民像往常一样,天不亮就起身,准备进山。魏红霞给他准备好干粮和水,仔细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轻声嘱咐:“当心点,我瞅着今天天阴得沉,怕是要下雪。”
“嗯,知道了。你看好家,等我回来。”张玉民拍拍她的手,背上猎枪,踏着黎明前的黑暗出了门。
他今天的目标是去查看之前设在更深山处的几个套索,看看有没有收获,顺便探探有没有马鹿或者梅花鹿的踪迹。鹿茸、鹿鞭可是值钱的好东西。
他沿着熟悉的兽径往山里走,脚步轻快而稳健。然而,走着走着,他敏锐地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前方一处兽径转弯的地方,几片落叶的形态似乎有些异常,像是被人刻意动过。他立刻停下脚步,警惕地观察四周,同时将肩上的“水连珠”取了下来,握在手中。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那片区域,目光如炬,仔细搜索。果然,在落叶和浮土之下,他发现了一处极其隐蔽的伪装!轻轻拨开浮土,一个制作粗糙却带着恶意的钢丝套索露了出来!这套索布设的角度非常刁钻,正好在兽径中央,离地一尺来高,人或者动物经过,很容易就会被绊倒,而套索连接的方向,赫然是一丛长满了尖刺的荆棘灌木!
这绝不是猎户为了捕捉猎物设的套!这是纯粹的害人陷阱!一旦被绊倒摔向荆棘丛,不死也得脱层皮!
张玉民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仔细检查了这个套索,手法粗糙,钢丝也是普通的型号,不像是有经验的猎户所为,更像是……有人故意模仿,但又不得要领。
会是谁?老宅那边?他们没这个胆子,也没这手艺。王家兄弟?那几个混混更没这耐心深入山林。他的脑海里瞬间闪过孙大炮那张嫉恨的脸。
“哼,玩这种下三滥的把戏。”张玉民心中冷笑。他没有破坏这个陷阱,而是仔细观察了周围,记下了位置和布设手法。
他继续前进,更加小心谨慎。果然,在另一条他常走的、通往一处水源地的小路上,他又发现了两个类似的绊索陷阱,一个设在陡坡边缘,一个设在布满乱石的路段。布设手法如出一辙,粗糙而恶毒。
张玉民的怒火在胸中翻腾。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眼红,这是想要他的命!幸亏他经验丰富,警觉性高,若是换个粗心的人,或者是在傍晚视线不好的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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