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酒的余温尚未散尽,张玉民家那顿堪比年饭的席面和林场领导亲临的场面,依旧是靠山屯茶余饭后最热门的谈资。张玉民一家的地位,在这场宴席之后,悄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没人敢当面嚼舌根说魏红霞生不出儿子,也没人再敢轻视那五个“丫头片子”。
老宅那边彻底消停了,刘彩凤气得称病不出门,张玉国和王俊花更是绕着张玉民家走,连他们那个宝贝疙瘩张东北,都被严厉告诫不准再去大伯家附近转悠。绝对的武力震慑加上如今显露的“人脉”和“财力”,让所有心怀不轨的人都不得不掂量掂量。
外部环境安定下来,张玉民便将更多精力投注到家庭内部。他看着几个女儿,大丫七岁多,二丫五岁,三丫三岁,四丫一岁多,五丫刚满月。除了五丫,前面四个女儿,至今还叫着“大丫、二丫、三丫、四丫”这样随口起的、带着轻视意味的小名。就连刚满月的五丫,也只是按顺序叫着。
这像一根刺,扎在张玉民心里。前世,他的女儿们就是因为这些随意的名字和不受重视的对待,从小就在人前抬不起头。这一世,绝不能再这样!
几天后,张玉民再次提着一只肥硕的野兔和几张硝好的松鼠皮,来到了林场后勤处拜访傅老夫子。
“傅老师,又来打扰您了。”张玉民将东西放下,态度依旧恭敬。
老夫子看着他,笑道:“玉民同志,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这次来是?”
张玉民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些不好意思,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傅老师,不瞒您说,我今天来,是有件大事想求您帮忙。”
“哦?什么事,你说说看。”老夫子来了兴趣。
“是我家那几个闺女。”张玉民叹了口气,“大的都七岁多了,小的刚满月,到现在还都叫着大丫二丫这样的小名,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我以前糊涂,没把闺女当回事……现在想想,真是亏欠她们太多。”
他抬起头,目光恳切地看着老夫子:“傅老师,您是文化人,有学问。我想请您,给我这五个闺女,重新起个响亮、文雅的好名字!让她们以后走出去,也能挺直腰板,让人高看一眼!”
老夫子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欣慰和赞赏的神色。在这个普遍重男轻女的年代,尤其是在农村,一个男人能如此郑重其事地为女儿求名,可见其真心和远见。
“好!好啊!”老夫子抚掌笑道,“玉民同志,你有这个心,难得!真是难得!给孩子们起名是大事,我一定好好琢磨琢磨!”
他沉吟片刻,问道:“你对名字,可有什么想法?或者,对孩子们有什么期盼?”
张玉民想了想,说道:“没啥太多要求,就是希望名字好听、有寓意,显得有文化,让她们以后能堂堂正正做人,有自己的前程。”
“好,我明白了。”老夫子点点头,拿出纸笔,一边思索一边写画。张玉民安静地坐在一旁等待着,心里充满了期待。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老夫子放下笔,拿起纸张,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玉民同志,你看这几个名字怎么样?”
他指着纸上的字,一个一个念给张玉民听:
“大丫,取名 张静姝。静女其姝,出自《诗经》,寓意娴静美好,品德贤淑。”
“二丫,取名 张婉清。婉约清扬,寓意性情温婉,气质清丽。”
“三丫,取名 张雅涵。优雅有涵养,希望她成为一个举止文雅、有内涵的女子。”
“四丫,取名 张慧妍。慧心巧思,妍姿丽质,希望她聪明又美丽。”
“五丫,取名 张玥怡。玥是古代传说中的神珠,怡是和悦愉快,寓意她如宝珠般珍贵,一生喜乐安康。”
张玉民虽然不能完全理解这些名字背后的典故,但光是听着那文绉绉的发音和老夫子的解释,就觉得无比好听,无比满意!这比什么“招弟”、“盼弟”、“大丫”、“二丫”强了千百倍!
“好!太好了!谢谢傅老师!谢谢您!”张玉民激动地连连道谢,小心翼翼地将那张写着名字的纸折好,揣进怀里最贴身的口袋,仿佛揣着无价的珍宝。
回到家,已是傍晚。魏红霞正在灶台边准备晚饭,几个女儿在炕上玩耍。张玉民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走到炕边,对孩子们招招手:“大丫,二丫,三丫,四丫,你们都过来,爹有大事跟你们说。”
孩子们好奇地围拢过来,连魏红霞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看了过来。
张玉民从怀里掏出那张纸,郑重地展开。他看着女儿们懵懂又带着期盼的小脸,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而清晰地说道:
“今天,爹请林场最有学问的傅爷爷,给你们姐妹五个,都取了新的、好听的大名!从今天起,你们就不再叫大丫二丫了!”
他看向大丫:“大丫,你叫 张静姝!宁静美好的意思!”
看向二丫:“二丫,你叫 张婉清!温柔清秀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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