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下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推开房门,外面已是白茫茫一片,积雪没过了脚踝。天地间一片寂静,只有几只麻雀在雪地里跳跃觅食。
魏红霞看着厚厚的积雪,有些发愁:“这雪这么大,今天怕是进不了山了吧?”
张玉民却精神抖擞,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下雪才好!雪停了,正是找黑瞎子(黑熊)的好时候!”
他早就计划好了。之前巡山时,他在一处背风的阳坡,发现了几处可疑的洞口,周围有巨大的爪印和蹭树的痕迹,他判断那里很可能有黑熊选择的冬眠洞穴。这场大雪,会掩盖掉人类的气味,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他仔细检查了装备:“水连珠”擦得锃亮,子弹充足;开山刀磨得锋利;还特意准备了几捆粗麻绳、一大包辣椒粉(用油纸包了好几层)、以及一捆浸了松油的干柴。这些都是为对付洞里的黑熊准备的。
魏红霞看着他准备这些东西,心就提了起来:“玉民,非得去招惹那黑瞎子吗?太危险了!”
张玉民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心里有数。黑瞎子冬天蹲仓(冬眠),反应慢,只要方法得当,比夏天好对付。再说了,熊胆、熊掌、熊皮,哪样不是值钱的好东西?弄到一头,咱家这年就能过得肥肥的!”
他这次不打算带舅哥们去,毕竟对付黑熊非同小可,人多反而容易出乱子。他一个人,行动更灵活。
吃过早饭,张玉民全副武装,踏着厚厚的积雪出发了。他穿着羊皮袄,戴着狗皮帽子,整个人几乎与雪地融为一体。每走一步,都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雪后的山林,万籁俱寂,只有他一个人的足迹蜿蜒向前。他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朝着那个背风向阳的山坡走去。一路上,他格外警惕,不仅要寻找熊的踪迹,还要提防其他被大雪逼出巢穴的饿兽。
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终于来到了那片山坡。雪地上,果然出现了一些被新雪半掩埋的、巨大的梅花状脚印,比成年男人的手掌还大!脚印通向山坡上方一片乱石和灌木丛生的地方。
张玉民的心提了起来,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循着脚印向上搜索。他像一只灵猫,在雪地和岩石间无声地移动,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个可能藏匿洞穴的缝隙。
终于,在一处巨大的岩石下方,他发现了一个被枯枝和积雪半遮掩的洞口。洞口约莫有水桶粗细,边缘光滑,明显有动物长期进出的痕迹。洞口附近的雪地上,脚印杂乱,还有几撮粗硬的黑色毛发。
就是这里了!
张玉民没有立刻靠近,而是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洞口上方是陡峭的岩壁,下方是一小片相对平坦的坡地。他选择了一个距离洞口约二十米、既能看清洞口动静,又有岩石作为掩护的位置,潜伏下来。
他需要确认熊是否在洞里,以及洞内的情况。他屏住呼吸,仔细聆听了半晌,洞里隐约传来低沉而均匀的鼾声!这声音沉闷有力,仿佛来自地底深处。
“在洞里,睡得正香!”张玉民心中一定。冬眠的熊,警觉性会降到最低。
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一步——如何把它弄出来,或者……在洞口解决它。直接进洞是找死,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它逼出来。
他采用的,是老辈猎人传下来的“烟熏法”。他悄悄移动到洞口侧上方,确保自己处于上风口。然后,他取出那捆浸了松油的干柴,用火柴点燃。干柴遇火即燃,冒出浓密的、带着刺鼻松油味的黑烟。
张玉民用一根长木棍挑着燃烧的柴捆,小心翼翼地、尽量远地伸向洞口,将浓烟往洞里扇。同时,他将那包辣椒粉也撒了一些在火堆旁,刺鼻的辣味混合着松烟,形成一股更加难以忍受的烟雾,一股脑地灌入洞中。
做完这一切,他迅速撤回之前的隐蔽点,端起“水连珠”,子弹上膛,枪口死死锁定洞口,心脏因为紧张和期待而剧烈跳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洞里的鼾声似乎停顿了一下,接着传来一阵烦躁的、低沉的咆哮和窸窸窣窣的摩擦声。显然,里面的大家伙被这突如其来的浓烟和辣味给呛醒了,并且非常愤怒!
张玉民屏住呼吸,手指虚搭在扳机上。
突然,洞口的枯枝和积雪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内部撞开!一个硕大无比的、毛茸茸的黑褐色头颅猛地从洞里探了出来!紧接着是它肥胖壮硕的身躯!
这头黑熊体型极其庞大,肩高几乎快到张玉民的胸口,估计至少有四五百斤!它被浓烟呛得连连甩头,发出愤怒而痛苦的嚎叫,一双小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暴戾,四处张望,寻找着打扰它清梦的罪魁祸首。
就是现在!
张玉民等的就是它完全出洞、身体暴露的这一刻!他早已计算好了提前量和射击角度。瞄准镜(他之前特意加装的)的十字线稳稳地套住了黑熊胸前那一小撮月牙形的白毛下方——那是心脏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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