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柳氏正坐在院门口等她,手里攥着个纳了一半的鞋底,看到她回来,赶紧站起来:“红玉,你可回来了!刚才钟守刚带着两个社员在村里转,说是‘排查四旧’,还往咱们院门口看了好几眼,没进来,你没遇到吧?” 聂红玉摇摇头,拉着柳氏往屋里走,关紧门窗,才把油布包放在炕上。
“娘,您看,”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油布包 —— 第一本是《中国菜谱》,深蓝色的封面磨损严重,书脊用线重新缝过,里面夹着干枯的薄荷叶子(用来防潮),扉页上写着 “北京饭店 1958 年版”;第二本是《食品加工工艺》,封面是牛皮纸的,里面有不少彩色插图,画着豆腐坊、酱菜缸的样子,还有详细的步骤说明;最下面是陈教授的手写笔记,纸页边缘都磨毛了。
柳氏凑过来看,眼神里满是惊讶,又带着点害怕:“这…… 这是‘四旧’吧?藏在家里,要是被查到,咱们家就完了!” 聂红玉握住她的手,把陈教授的话、把书的重要性跟柳氏说了,还说:“娘,这不是普通的旧书,是能让咱们吃上饱饭、吃上肉的宝贝。以后咱们搞养猪场、做豆腐,都得靠这些书,只要藏得好,肯定不会被查到。”
小石头被吵醒了,揉着眼睛爬起来,看到炕上的书,好奇地伸手想摸:“妈妈,这是什么?能看画吗?” 聂红玉赶紧把书收起来,笑着说:“这是妈妈的宝贝,以后教小石头做甜糕用的,现在要藏起来,不能让人看见,好不好?” 小石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躺下睡着了,嘴里还嘟囔着 “甜糕”。
藏书的地方,聂红玉早就想好了 —— 院角的地窖,平时用来放红薯,里面有个暗格,是沈廷洲以前藏军功章的地方,后来军功章交了,暗格就一直空着,上面堆着红薯,谁也不会注意。她和柳氏拿着煤油灯,下到地窖里 —— 地窖里阴凉潮湿,弥漫着红薯的甜味,聂红玉挪开最里面的一筐红薯,露出块松动的石板,掀开石板,里面是个半人高的暗格,正好能放下两本书和笔记。
“把油布包再包紧点,免得受潮,” 柳氏帮着把油布包塞进暗格,又在上面铺了层干稻草,“再把石板盖好,红薯堆回去,就算有人来查地窖,也找不到这里。” 聂红玉点点头,盖好石板,又把红薯堆摆回原样,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看不出痕迹,才和柳氏上了地窖,把地窖门锁好,钥匙藏在灶膛的灰堆里 ——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刚收拾完,就听见院门口传来脚步声,是钟守刚的声音,他在跟邻居聊天:“听说陈教授藏了不少旧书,公社马上要派人来查,要是能查到,肯定能立大功!我看聂红玉跟陈教授走得近,说不定她家里也藏了,明天我就去跟公社反映,查她家里!” 聂红玉和柳氏对视一眼,都捏了把汗 —— 幸好把书藏好了,不然真要被钟守刚抓住把柄。
等脚步声远了,柳氏才松了口气:“这个钟守刚,真是阴魂不散!以后咱们可得更小心,别让他抓住机会。” 聂红玉点点头,心里却更坚定了 —— 一定要把书藏好,等风声过了,就跟着书上学做豆腐、做酱菜,把副业搞起来,等沈廷洲回来,让他看看,她们娘俩不仅撑住了家,还为以后的日子攒下了宝贝。
夜里,聂红玉躺在床上,手里攥着陈教授的手写笔记(她没放进地窖,藏在了炕席下的夹层里,想趁夜里偷偷看),煤油灯的光映着笔记上的字:“做豆腐需用井水,泡豆要泡足六个时辰,点卤时火候要小,卤汁要慢加……” 这些字像一个个希望的种子,在她心里生根发芽。她知道,这两本书不仅是陈教授的心血,更是她逆袭的资本,是全家未来的希望。
第二天一早,聂红玉去炊事班的路上,看到公社的人真的去了旧磨坊,陈教授被带走问话,磨坊里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她心里揪得慌,却不敢过去,只能在心里祈祷陈教授没事 —— 他还有好多手艺没教她,还有好多关于食品加工的知识没说,他不能有事。
张大妈看到她,赶紧拉着她小声说:“听说陈教授没承认藏书,公社的人没找到证据,只能把他带去公社问话,应该没事。你别担心,咱们好好干活,等风声过了,陈教授肯定能回来。” 聂红玉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走进炊事班 —— 她要好好管炊事班,好好攒粮、攒人,等陈教授回来,等沈廷洲回来,一起把日子过好,一起让那些 “宝贝” 发挥作用。
窗外的向日葵迎着朝阳,花盘金灿灿的,像一个个小太阳。聂红玉知道,虽然现在风声紧、困难多,但只要有这些宝贝书籍,有家人的支持,有乡亲的帮助,她一定能扛过这段日子,等到 “搞生产、搞加工” 的好时候,等到一家人团聚、日子红火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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