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那条肥厚的猪后腿。
赵卫东沉默地吸着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闪烁着,显然在权衡利弊。作为民兵连长,他是有一定权限的,平时训练管理也并非那么严格。一条猪后腿的礼不算轻,而且陈阳昨天展现出的本事,也让他对这个半大小子刮目相看。如果真能时不时弄到野味……这年头,谁不想多点油水?
陈阳见他意动,又加了一把火:“赵叔,规矩我懂。枪在我手里,就跟在您手里一样爱护。用完立刻归还,子弹用了多少,打下东西,按规矩给您补上!绝对不让您难做!”
良久,赵卫东猛地吸了最后一口烟,将烟袋锅子在炕沿上磕了磕,发出“梆梆”的声响。
“你小子……是个有心的。”他站起身,开始麻利地将炕上的零件组装起来,“咔嚓咔嚓”几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后,一杆保养得油光锃亮、透着冰冷杀气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便完整地呈现在陈阳面前。
“枪,可以借你。”赵卫东将步枪拿起,郑重地递向陈阳,眼神锐利如鹰,“但你给我记住三条:第一,不准伤人!第二,不准进保护区深处!第三,枪在人在,出了任何纰漏,我唯你是问!”
“是!赵叔!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陈阳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双手接过那沉甸甸的、充满了力量感的钢铁造物。冰冷的触感从手心传来,却让他热血沸腾。
接着,赵卫东又从炕柜里拿出一个牛皮纸包,里面是黄澄澄的、五十发7.62毫米步枪子弹。
“子弹五十发,登记在册的,心里有点数。”
“明白!谢谢赵叔!”陈阳将子弹小心地揣进怀里。
拿着枪和子弹,走出赵卫东家,陈阳感觉自己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有了这杆枪,在这片山林里,他才真正有了立足和快速发展的资本!
他没有回家,而是转向屯子最西头,那里有一间低矮破败的泥草房,几乎快要塌掉,那是张二虎和他奶奶的家。
张二虎,上辈子对他有恩。在他家最困难的时候,张二虎曾偷偷塞给过他两个窝窝头。后来张二虎奶奶病重,无钱医治,没多久就去世了,张二虎也成了孤家寡人,日子过得极其凄苦。这辈子,陈阳要拉他一把。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几乎挡不住风的破木门,一股混合着草药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屋里光线昏暗,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太太,正蜷缩在炕上,身上盖着一条打满补丁、几乎看不出原色的破被子,不时发出压抑的咳嗽声。
一个身材高大、却面黄肌瘦、穿着破烂单薄棉衣的青年,正蹲在灶坑前,小心翼翼地用一把破扇子扇着火,锅里煮着一点稀薄的野菜糊糊。正是张二虎。
看到陈阳进来,尤其是看到他肩上扛着的那杆闪着寒光的步枪,张二虎吓了一跳,猛地站起身,有些手足无措:“阳……阳哥?你……你咋来了?”
他的眼神里,有着山里人的淳朴,也有着因贫困而生的自卑和警惕。
陈阳心里一酸。上辈子,他发达后曾回来找过张二虎,想报答他,却得知他早已在一次上山砍柴时,失足掉下山崖死了。这成了陈阳心中的又一个遗憾。
“二虎,奶奶的病好点没?”陈阳将枪靠在门边,走到炕边,看着炕上气若游丝的老人,轻声问道。
张二虎眼神一暗,摇了摇头,声音沙哑:“老毛病了,咳得厉害,吃了赤脚医生开的药,也不见好……”
陈阳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一张皱巴巴的十元大团结(相当于当时工人小半月工资),又指了指自己放在门口的、原本准备送给赵卫东但最终没送出去(因为赵卫东收下了猪腿)的另一条稍小点的猪前腿,对张二虎说道:“二虎,这十块钱,你拿着,明天带奶奶去林场卫生院看看,抓点好药。这条猪腿,给奶奶补补身子。”
张二虎看着那十块钱和猪腿,眼睛瞬间瞪大了,连连摆手,语气激动:“阳哥!这……这可使不得!太多了!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陈阳不由分说,将钱塞进他手里,语气不容置疑,“奶奶的病要紧!”
张二虎看着手里的钱,又看看炕上的奶奶,这个憨厚的汉子眼圈瞬间红了,嘴唇哆嗦着,就要给陈阳跪下:“阳哥!我……我……”
陈阳一把扶住他,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二虎,别这样。咱是兄弟。我今天来,除了看看奶奶,还有件事想找你。”
“阳哥,你说!只要我张二虎能做到的,刀山火海,绝不含糊!”张二虎用力抹了把眼睛,挺起胸膛说道。陈阳的雪中送炭,让他感激涕零。
“没那么严重。”陈阳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想让你跟我一起上山打猎。我弄来了枪,有我在,安全没问题。打下东西,卖了钱,咱们平分!至少,得让奶奶吃饱穿暖,看得起病!”
张二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重重点头,声音哽咽却无比坚定:“阳哥!我跟你干!我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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