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背着枪,带着工具和干粮,很快消失在山林里。
几乎是前后脚,三个穿着军绿色棉大衣、流里流气的青年,骑着两辆破旧的自行车,“叮铃哐啷”地来到了陈家屯的屯口。为首的是个留着长头发、眼角有道疤的瘦高个,正是刘二牛找来的“疤拉眼”和他的两个小弟。
这三人的打扮和气质,与宁静的屯子格格不入,立刻引起了屯里人的注意。
“喂,老梆子,打听个人,”疤拉眼叼着烟,拦住一个正要下地的老汉,“你们屯是不是有个叫陈阳的?家住哪儿?”
老汉一看这三人就不是善茬,心里一紧,含糊道:“陈阳?啊……是有这么个人,你们找他干啥?”
“少他妈废话!问你他家在哪儿!”旁边一个满脸横肉的小弟不耐烦地吼道。
老汉被吓了一跳,不敢不说,指了指陈阳家的方向:“就……就那边,院门口有棵老槐树那家。”
三人推着自行车,晃晃悠悠地朝着陈阳家走去。一路上,屯里人都在背后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脸上带着担忧。
到了陈阳家院门口,只见院门锁着。
“妈的,不在家?”疤拉眼皱了下眉。
“大哥,咋整?”小弟问道。
疤拉眼踹了一脚院门,骂道:“妈的,白跑一趟?不行!刘二牛那小子说这姓陈的手里有硬货,不能白来!”
他左右看了看,扯着嗓子喊道:“有人没?陈阳家没人吗?”
隔壁院子,王大敏(杨文远他妈)探出头,警惕地看着他们:“你们找小阳干啥?他一大早就进山了。”
“进山了?”疤拉眼眼珠一转,“进哪个山了?啥时候回来?”
“这我们哪知道?打猎的事儿,没准信儿。”王大敏说完,就赶紧缩回头,把门关上了。
疤拉眼和两个小弟互相看了看。
“大哥,要不咱进去等他?”一个小弟看着那低矮的院墙,蠢蠢欲动。
“你傻啊!青天白日的,你想当强盗?”疤拉眼骂了一句,他虽然混,但也知道明目张胆闯民宅是大事。
他摸着下巴想了想,脸上露出狞笑:“进山了?好啊!山里没人,正好办事!走,咱进山找他去!”
“进山?大哥,这老林子……咱不熟啊?”另一个小弟有点怵。
“怕啥?他就三个人,咱也有三个!还带着家伙呢!”疤拉眼拍了拍腰间,那里鼓鼓囊囊的,别着砍刀。“在山里把他堵住了,东西一抢,谁他妈知道是咱干的?完事儿直接回县城!”
两个小弟一听,也觉得有理。在山里抢了东西,神不知鬼不觉!
三人问清了大致进山的方向,把自行车往草垛里一藏,也一头扎进了兴安岭的老林子。
他们三个穿着不适合走山路的棉鞋,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跋涉,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这鬼天气和难走的山路,根本没意识到,他们正在走向一条作死的路。
……
与此同时,山林深处。
陈阳正蹲在一处背风的山坡上,仔细查看着雪地上几株枯萎的植物残留的根茎。杨文远和张二虎在一旁警戒。
“阳哥,这找的是啥?”杨文远好奇地问。
“五匹叶(五年生野山参)的杆子,”陈阳头也不抬,用小木棍小心翼翼地拨弄着,“看这杆子和旁边的土,像是被人起走了,可惜了,年份应该不短。”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这地界儿风水不错,背风向阳,土质也好,应该还有。都仔细点,看着点‘拉山帽’(寻找人参的专业术语,指观察地形植被)。”
正说着,跟在旁边的大黄和黑子突然竖起了耳朵,警惕地朝着他们来的方向低吼起来。
“有人?”陈阳立刻警觉,示意两人噤声,迅速端起枪,隐蔽到一棵大树后。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旧棉袄、戴着破狗皮帽子的身影,连滚带爬、气喘吁吁地从林子深处钻了出来,正是屯里跟陈良飞关系不错的猎户老孙头的儿子,孙小军。
“小阳哥!小阳哥!不好了!”孙小军看到陈阳,如同见到了救星,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
“小军?咋了?慢慢说。”陈阳从树后走出来,扶住他。
孙小军喘着粗气,脸色发白:“刚……刚才有三个生脸子,流里流气的,在屯里打听你家住哪儿,听说你进山了,他们也跟着进山来了!我爹瞅着他们不像好人,腰里还别着家伙,像是砍刀!他让我赶紧抄近道来给你报个信儿!说他们可能是冲着你来的!”
“三个生脸子?带砍刀?”陈阳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寒光四射。他立刻想到了刘福贵!除了他,谁还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找社会人来搞自己?
杨文远和张二虎一听,也紧张起来,握紧了手里的家伙。
“阳哥,咋整?跟他们干?”杨文远咬着牙问道。
张二虎没说话,但眼神里也透着一股狠劲儿。
陈阳冷笑一声,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一丝猎人看到猎物落入陷阱时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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