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沉,将天边染成了一片瑰丽的橘红色。陈阳和李秀兰锁好那扇属于他们的黑漆木门,推着自行车走出了安静的小巷。回头望去,那青砖小院在夕阳余晖中显得格外安详踏实。
骑上车子,载着身后的女人,行驶在返回陈家屯的雪路上,陈阳的心境与来时又大不相同。来时是带着几分偷情的刺激和买枪的急切,此刻却是怀揣着置办产业的满足和对未来隐秘生活的畅想。
李秀兰坐在后座,双臂自然地环着陈阳的腰,脸颊贴在他宽厚的背上,感受着那份令人安心的温度和力量。她看着道路两旁飞速倒退的皑皑白雪和光秃秃的树林,心里却像是燃着一团火,暖烘烘的。县城里的那个小院,就是她和陈阳的秘密家园,是她灰暗人生里骤然照进来的一束光,让她对未来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期盼。
“小阳,”她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蜜意,“那院子……真好啊。我回头就把家里那几盆耐冻的花搬过去,开春了肯定好看。”
“嗯,随你折腾。”陈阳笑着应道,脚下蹬得更轻快了,“缺啥少啥,下次我来给你置办。你在县城,也别太省着,该吃吃,该穿穿。”
“哎,我知道。”李秀兰应着,心里盘算着怎么把那个小家布置得更温馨。两人一路低声说着体己话,畅想着以后在县城小院里的种种,只觉得这三十多里地的归途,也变得短暂而甜蜜起来。
快到屯子口时,陈阳放缓了车速,低声叮嘱:“二嫂,回屯里你就悄悄收拾一下要紧的东西,别声张。跟相熟的人就说,在县城托人找了个糊纸盒或者缝纫的临时工,过两天我就送你去县城。”
李秀兰心里一紧,随即又被巨大的喜悦淹没,用力点头:“嗯!我懂!你放心吧!”说着,趁陈阳不注意,飞快地在他后颈上亲了一下,留下一个带着香气的、冰凉的唇印,然后像只受惊的小鹿般跳下车,红着脸快步朝着自家方向走去。
陈阳摸着后颈,哑然失笑,心里那点因为花了巨款买房子而产生的微妙肉疼感,也烟消云散了。这女人,值得。
他蹬着车回到自家院子,刚支好车,刘翠花就闻声从屋里出来了,脸上带着担忧:“你这孩子,咋又回来这么晚?吃饭了没?妈给你下点面条去?”
“妈,不用忙活了,我在县城吃过了。”陈阳心里一暖,连忙拦住老娘。
这时,陈良飞也下班回来了,推着那辆属于儿子的“永久”车,脸上带着当官后的容光焕发。看见陈阳,他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儿子肩上那个用旧麻袋裹着的长条物件上。
“小阳,你这背的是……”陈良飞眼睛一亮,压低声音问道。
陈阳把老爹拉进仓房,解开麻袋,露出了那杆保养得油光锃亮、线条修长的“水连珠”步枪。
“嘶——!”陈良飞倒吸一口凉气,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想摸又不敢摸,“好家伙!‘水连珠’!还是这么新的家伙!你……你从哪儿弄来的?这得花老钱了吧?”
“托人买的,八百。”陈阳语气平淡。
“八百?!”陈良飞差点咬到舌头,但看着那杆梦寐以求的好枪,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长叹和满眼的兴奋,“值!这枪值这个价!好小子,有门路!以后进山,有这玩意儿傍身,爹就放心多了!”
不过兴奋归兴奋,他还是板起脸,摆出老子的威严叮嘱道:“不过我可告诉你,有了枪更得注意安全!那老林子里的玩意儿都精着呢,可不能仗着有枪就大意!听见没?安全第一!”
“知道了爹,您就放心吧,你儿子我心里有数。”陈阳笑着应承,听着老爹这絮絮叨叨的关心,心里觉得格外踏实。关于县城房子的事,他在舌尖转了一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时机未到,等一切安排妥当了再说。
第二天一早,天刚放亮,陈阳就收拾利索了。崭新的“水连珠”背在肩上,沉甸甸的让人心安。大黄和黑子似乎也知道要有大行动,兴奋地围着他打转。他叫上杨文远和张二虎,三人准备再次进山,目标明确——寻找那只该死的猞猁!
在屯口集合时,陈阳又从怀里掏出两张崭新的大团结,递给杨文远和张二虎一人一张。
“阳哥,这……这又是啥钱?”杨文远看着手里的一百块,有点懵。张二虎也愣愣地看着钱,不敢接。
“上次那熊胆卖了,这是补给你们的分红。”陈阳说道,“之前给过一百,这是一百,加起来每人两百。”
“两百?!”杨文远声音都劈叉了,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阳哥!这……这也太多了!那熊主要是你打的,我们……”
“屁话!”陈阳打断他,“说了有福同享!拿着!给家里添置点东西,或者自己攒着娶媳妇!”
张二虎眼圈又红了,用力抹了把脸,重重点头:“阳哥,俺……俺不会说啥,以后你看俺行动!”
陈阳拍了拍两人肩膀,又说道:“孙小军那小子,胆子太小,遇事扛不住,以后进山,暂时就不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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