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王轰然倒地的巨响,仿佛按下了战场的暂停键。
时间凝固了那么一瞬。
所有正在冲锋、撕咬、咆哮的野猪,动作都僵住了。它们茫然地停下,绿色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恐惧。那头如同山岳般不可撼动、带领它们征战厮杀的王者,它的气息,消失了。
短暂的死寂之后,崩溃如同雪崩般发生!
“嗷呜——”
不知是哪头野猪首先发出惊恐的哀嚎,掉头就跑!
失去了头狼的狼群会溃散,失去了猪王的野猪群更是如此!刹那间,所有的野性、所有的暴怒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剩下的七八十头野猪发出各种各样的惊恐尖叫,再也不顾同伴,不顾方向,没头没脑地朝着四面八方亡命奔逃!
“追风!”
韩新月第一个反应过来,惊呼一声,不顾一切地冲向那片混乱的战场。追风还和那头巨大的公猪纠缠在一起,公猪虽然脖颈被死死咬住,但垂死的挣扎力量惊人。
陈阳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一边快速更换弹夹,一边对其他人吼道:“火力组,策应组,自由射击,拦截逃窜猪群!突击组,跟我清理战场,救追风!”
命令一下,枪声再次响起,但已经不再是之前那种密集的、对抗性的射击,而是变成了追击和收割。左侧制高点上,周卫国的轻机枪开始了精准的点射,将试图从左侧山坡逃窜的野猪一一撂倒。右侧通道,李建军和三位老炮手也开始了猎杀,狭窄的地形成了野猪的死亡走廊。
陈阳、韩新月、张二虎几人则快速冲向追风的位置。孙晓峰和王斌一边射击附近试图反抗或逃跑的野猪,一边掩护。
韩新月最先冲到,她看到追风依旧死死咬着公猪的脖颈,但公猪的獠牙也在追风的后腿上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淋漓。追风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但狼性的倔强让它死不松口。
“追风!松口!没事了!”韩新月声音带着哭腔,想去掰开追风的嘴。
张二虎更快一步,他怒吼一声,手中的开山刀带着恶风,狠狠劈在公猪的脖子上,几乎将整个猪头砍了下来!公猪最后抽搐了几下,彻底不动了。
追风这才松开了口,虚弱地瘫倒在地,大口喘息着,后腿的伤口血流如注。
“医药包!快!”陈阳喊道,同时警惕地扫视着周围。还有零星的野猪在负隅顽抗,但已经不成气候。
王斌赶紧从背包里翻出急救包扔过来。韩新月和张二虎手忙脚乱地给追风清洗伤口、上药、包扎。陈阳则带着孙晓峰和另外两个猎手,开始清剿战场上还在动弹的野猪,并检查己方人员的伤亡情况。
战斗,在野猪王毙命后不到十分钟,就基本结束了。
枪声渐渐稀疏,最终彻底停止。只剩下硝烟和血腥味在清晨的空气中弥漫,以及伤者的呻吟和猎狗疲惫的喘息。
阳光终于完全跃出了地平线,金色的光芒洒在这片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厮杀的山坳上,照亮了满地的狼藉——横七竖八的野猪尸体,破碎的灌木,炸出的弹坑,以及斑斑点点的暗红色血迹。
“汇报伤亡和战果!”陈阳的声音有些沙哑。
周卫国和李建军带着各自的人马汇合过来。经过清点,此次参战二十四人,无人阵亡,但几乎人人带伤。伤势最重的是那个被獠牙划破手臂的年轻猎手,伤口很深,需要尽快缝合;孙晓峰的朋友被撞断了两根肋骨;韩新月和张二虎都是皮外伤;追风后腿伤势严重,但性命无虞;其他人大都是擦伤、扭伤或是被碎石崩伤。
战果则极其辉煌!初步统计,共毙杀野猪八十七头!其中包括那头巨大的野猪王!这绝对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足以载入兴安岭猎史的大胜!
看着那头如同小丘般的野猪王尸体,所有人都感到一阵恍惚和难以置信。那身厚得离谱的泥甲上布满了弹痕,但真正致命的,只有眼眶处那个小小的弹孔。陈阳那神乎其技的一枪,再次奠定了他在众人心中“猎王”的地位。
“阳哥!牛逼!太他妈牛逼了!”王斌激动地挥舞着拳头,扯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也不在乎。
孙晓峰也满脸兴奋:“这辈子没打过这么刺激的仗!”
周卫国看着陈阳,眼中满是赞赏:“后生可畏啊!这一枪,老头子我服了!”
李建军拍了拍陈阳的肩膀,什么都没说,但眼神说明了一切。
那些屯子里的猎户和邻屯的老炮手们,看着陈阳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敬畏和崇拜。
“好了,别高兴太早。”陈阳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赶紧处理现场,救治伤员,这么多野猪,得尽快运回去,不然血腥味会引来别的玩意儿。”
他迅速分配任务:伤势较轻的人负责警戒和初步处理野猪尸体,放血、开膛,避免肉质腐败;伤势较重的人原地休息,等待后续处理;张二虎带两个人立刻返回屯子,召集更多的人手和马车、爬犁前来运输战利品;韩新月和周猛(周卫国儿子)负责照顾伤员和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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