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谢远舶得知,要亲自和乔晚棠谈时,眉头立刻紧皱了起来。
乔晚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的几次交锋,他已经清楚地认识到,自己这个弟妹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温婉可人。
她骨子里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倔强和泼辣,心思缜密,言辞犀利,很不好对付。
她突然如此“好心”地松口,却提出要当面谈,定然有所图谋!
是想趁机提什么苛刻的条件?还是想羞辱于他?
他沉吟着,一时拿不定主意。
一旁的乔雪梅听了,却是不屑地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哼,她装什么大度!我看她就是想要点好处。远舶,你别担心,谅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如果她真敢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你就去告诉爹,让爹来治她。她一个妇道人家,还真想反了天不成?”
乔雪梅这话虽然粗鄙,却恰好说中了谢远舶内心深处隐秘的倚仗。
是啊!
如果乔晚棠真的不识抬举,提出了什么非分的要求,他大可以搬出父亲来压她!
在这个家里,孝道大过天。
他不信乔晚棠和三弟真敢忤逆父亲到底!
想到这儿,谢远舶心底的犹豫和戒备顿时消散了大半儿。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重新燃起的希冀。
仿佛已经看到了因水车功劳,唾手可得的美好前景。
***
谢远舶带着乔雪梅,踏进了西厢房。
屋内,乔晚棠正坐在炕边摆弄手帕,谢远舟靠在一旁闭目养神,听到动静才睁开眼。
“大哥,大嫂,你们来了,快坐。”乔晚棠脸上带着笑,热情地招呼着。
仿佛之前的所有龃龉都不曾发生过。
见她态度如此和煦,谢远舶心里那点残存的疑虑顿时消散了大半,底气也更足了。
看来乔晚棠终究还是明白事理的,知道在这个家里,谁才是未来的指望,谁才是真正重要的人。
他脸上不由也带上了几分惯有的温和笑意。
乔雪梅看着乔晚棠笑盈盈的样子,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很是不屑。
不过临来之前,谢远舶再三叮嘱她,今日以拿到功劳为首要目的。
让她务必忍耐,少说多看,千万别节外生枝,激怒了老三和乔晚棠。
所以她虽然不爽,嘴上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谢远舶清了清嗓子,摆出长兄和读书人的架势,语气温和地开口,“三弟妹,这次水车的事,大哥真是太感......”
“大哥!”
他话刚起头,就被乔晚棠清脆的声音打断了。
只见乔晚棠依旧笑着,眼神格外明亮,她话锋一转,说道,“你们来得正好,我和远舟正有件要紧事,想请教请教大哥呢!”
谢远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弄得一怔,已经到了嘴边的感谢之词,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他先入为主地认为乔晚棠已经答应让出功劳,这感谢是顺理成章的事,却没料到对方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他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和愠怒,但很快又强行压了下去,努力维持着温和,“三弟妹客气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请教二字?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了。”
话说的客气,心里却开始打鼓,不知道乔晚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谢远舟坐在一旁,低垂着眼睫,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炕沿,自始至终没有开口。
因为来之前乔晚棠就嘱咐过他,今天无论大哥大嫂说什么,他都尽量少说话,一切交给她来应对。
他答应了棠儿,所以必须得闭嘴。
乔晚棠脸上透着几分虚心请教的意味,“大哥,是这么回事。我和远舟商量着,想把我们琢磨出来水车的事儿,上报给府衙。”
“您也知道,这东西要是真能推广开来,对咱们这十里八乡的农户都是大好事。”
“可我们俩都是粗人,没见过什么世面,也不知道这上报府衙,该从哪一步做起?具体是个什么章程?”
她微微歪头,显得十分苦恼,“大哥您是读书人,见识广,懂得多,肯定比我们清楚这里面的门道。所以想请您不吝赐教,给我们指点指点迷津。”
她顿了顿,脸上笑容更盛,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语气带着憧憬继续说,“若是这事儿真成了,府衙给了远舟嘉奖,让他得了好名声,甚至再赏赐点什么实在的好处......那我们两口子,一定会好好感谢大哥大嫂今日的指点之恩的!”
乔晚棠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语气诚恳。仿佛真的只是一对懵懂夫妻,在向家中最有见识的长兄求助。
在谢远舶和乔雪梅听来,不啻于一记闷雷,接连在他们头顶炸开!
谢远舶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变得一片惨白。放在膝盖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他万万没想到,乔晚棠打的竟然是这个主意!
她不是要谈让出功劳的条件,她根本就是想把这功劳牢牢摁在谢远舟头上。
那他之前所有的期盼和算计,岂不是全都落了空?!
乔雪梅反应激烈。
她双眼瞪得溜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再也顾不得丈夫之前的叮嘱,猛地站起身,声音尖利地呵斥,“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以三弟的名义上报府衙?你疯了吗?”
“三弟他不过是个猎户,一个种田的!府衙的大人们谁会正眼瞧一个乡下猎户弄出来的东西?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平白让人笑话!”
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脸上挂满了嘲讽。
乔晚棠面对乔雪梅的疾言厉色,并不生气。
她语气轻柔的问,“猎户怎么了?大嫂,您这话说的可不对。咱们家,包括您和大哥平日里的吃穿用度,笔墨纸砚,哪一样不是远舟冒着生命危险进山打猎,辛辛苦苦挣来的银子换的?”
“怎么到了您嘴里,猎户就如此不堪,连上报府衙、为乡里做点好事的资格都没有了?”
谢远舶终于从巨大的震惊和打击中回过神来。
一股被戏弄、被挑衅的怒火,混合着计划落空的恐慌和嫉恨,瞬间冲垮了他努力维持的修养。
他脸色铁青,失去了往日的温润,眼底充满了冷意和讥讽,“三弟妹,你大嫂这话虽然说得直白,不太好听,但却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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