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儿!”谢远舟惊呼。
见状立刻将她打横抱起,小心地避开了她的腹部,声音里满是后怕和心疼,“你怎么样?累坏了吧?我抱你回屋休息!”
乔晚棠确实累极了,靠在他坚实温暖的胸膛,轻轻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将乔晚棠安顿在炕上,盖好薄被,谢远舟坐在炕沿,目光深邃地看着她。
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声音温沉道“棠儿,多亏有你!”
若不是她坚持,若不是她懂得这神奇的救治之法,奶奶恐怕就......
乔晚棠看着他充满感激的眼神,笑着说,“我们是夫妻,你的奶奶就是我的奶奶。能救回奶奶,我也很高兴。”
她顿了顿,提醒道,“不过,奶奶这病是急症,这次虽然缓过来了,但根子还在,以后身边离不得人,情绪也不能有太大波动,得仔细将养着。”
“我明白。”谢远舟重重地点了点头,“以后我会多留意奶奶这边。”
他这个媳妇,不仅心思灵巧,遇事冷静,竟还有这等救人性命的非凡本事!
实在是太厉害了!
夜色渐深,谢家小院却灯火未熄。
周氏和张氏轮流守着谢老太,喂她喝了点稀粥和汤药。
老太太精神不济,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但呼吸平稳,脸色也好了许多。
西厢房里,乔晚棠累极而眠。
谢远舟守在她身边,看着她恬静睡颜,又想到今日在县里的收获,以及奶奶险死还生的经历,心中感慨万千。
日子确实像他说的,一日一日地来。
虽有波折艰辛,但因为有了棠儿,他相信,一日总会好过一日。
第二日一早,天光微亮,乔晚棠便醒了。
虽然昨日耗费了极大心力,但她年轻,身体底子也不错,加上腹中胎儿安稳,休息一夜后精神便恢复了大半。
她心中记挂着谢老太,轻轻起身,梳洗后便去了隔壁小屋。
晨光透过窗纸,柔和地照在炕上。
谢老太已经醒了,正靠在周氏垫高的被褥上,眼神虽不似往日那般清亮,却也不再是昨日那死气沉沉的模样儿,总归有了些许生气。
“奶奶,您感觉好些了吗?”乔晚棠走到炕边,柔声问道。
谢老太看见她,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她微微点了点头,声音嘶哑微弱:“好些了。棠丫头,昨日......多亏了你。”
“奶奶您别这么说,都是一家人,这都是孙媳应该做的。”乔晚棠在炕沿坐下,拿起旁边温着的清水,用小勺一点点耐心地喂给老太太润唇,“您放宽心,好好将养身子,什么都别多想。”
“咱们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您可是要长命百岁,看着晓竹晓菊出嫁,看着豆芽儿和您重孙儿长大成人的。”
她语气轻柔,眼底含笑。
谢老太默默听着,目光落在乔晚棠沉静秀美的侧脸。
她活了大半辈子,历经风雨,自认看人还是有几分准头的。
这个孙媳妇,模样是顶好的,难得的是这份遇事的镇定,还有此时的真诚。
她不是那种只会耍心机搅弄风云的人,她的“搅和”,似乎总能把事情往好的方向引。
老太太心里明镜似的。
她虚弱地喘了几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开口,“舟儿媳妇,奶奶......得跟你说句对不住。”
乔晚棠喂水的动作微微一顿,有些不解地看向老太太:“奶奶,您何出此言?”
谢老太目光有些悠远,仿佛在回顾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
她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语气带着历经世事的沧桑和一丝释然:“我知道......分家,还有你婆母和离这事里头,都有你的影子。”
乔晚棠心头微凛,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静静听着。
“要说分家,”老太太顿了顿,喘了口气,“树大分枝,儿大分家,自古都是这个理。远舶不成器,雪梅又是个搅事的,早点分开,对老二老三两家,未必是坏事......这个,我倒是没太大意见。”
她语气陡然一转,“可你婆母和离......我老婆子是万万想不通的!这世上,哪有女人主动提和离的?还是在这个岁数?我当时觉得是你撺掇的,是你......毁了这个家。”
老太太说到这里,情绪有些激动,咳嗽了两声。
乔晚棠连忙轻轻帮她顺气。
缓过劲来,谢老太长长叹了口气,透着深深的无力:“可我老了......这个家,早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
“你公爹是烂泥扶不上墙,老大心比天高,老二老实,老三虽好,终究是晚辈。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任由你们去折腾......心里,却是一直憋着股气,觉得这个家,要散了。”
她的目光重新聚焦在乔晚棠脸上,“可这几日,我冷眼瞧着你婆母,她和以往不一样了。”
“以前她在我那混账儿子面前,总是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像个影子。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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