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棠这话说得客气,实则句句带刺。
点明了对方是闲人,而她们是忙人,暗指他们没事找事,耽误正事。
一旁的谢晓竹早就看不惯父亲和大哥大嫂的做派。
闻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了揉眼睛,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可不是么,爹,我和晓菊天不亮就得起来准备出摊,娘和二嫂三嫂也得赶工编篮子,一大堆活儿等着呢!”
“您要是没啥正经事,我们就回去睡了,明儿起不来,耽误了挣钱,您给补上啊?”
自从跟着三嫂学会了摆摊赚钱,见识了外面的世界,又有了自己的收入,谢晓竹的腰杆挺直了许多。
说话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对着父亲总是畏畏缩缩的。
钱是人的胆,这话一点不假。
谢长树被女儿这番毫不客气的话,噎得脸色铁青,脖子梗得通红。
他指着谢晓竹就骂,“你个死丫头,怎么跟你爹说话呢?没大没小!都是跟你三嫂学的,越来越没规矩!”
骂完女儿,他又将矛头重新对准乔晚棠。
见她依旧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心中邪火更盛。
他知道跟这牙尖嘴利的儿媳妇兜圈子没用,索性撕破脸皮,直接亮出了底牌。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威胁:“老三媳妇,少在这里给我装糊涂。把你们今天从后山偷偷采回来的灵芝交出来!”
“那是公中的东西,不是你一个人的。今天你要是不交,这事儿就没完!”
这话一出,如在平静水面投下了一块巨石!
除了知情的张氏外,周氏和两个女儿脸上写满了震惊。
她们只知道三嫂和二嫂挖了野菜和柳条回来,哪里知道竟然还有灵芝这种传说中的宝贝?
乔雪梅和吴氏,则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仿佛在说:看吧,被我们抓住了吧!
堂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灯芯偶尔爆开的噼啪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乔晚棠身上。
乔晚棠听完谢长树的厉声质问,心中最后一丝疑惑也烟消云散。
原来如此。
大晚上的兴师动众,摆出三堂会审的架势,就是为了那两朵灵芝。
看来,她和二嫂在奶奶屋里的谈话,被乔雪梅和吴氏偷听了去。
真是好本事,告状的速度也够快。
想分一杯羹?
还是想借机打压她,重振他们的威风?
乔晚棠心中冷笑,面上却做出惊讶表情,“爹,您说什么?什么灵芝?谁跟您说我和二嫂采了灵芝?”
她摊开双手,一脸无辜,“我和二嫂今天确实是去了后山,可我们就是挖了些常见的野菜,割了些编篮子的柳条回来。”
“灵芝?那是什么金贵东西?我们连见都没见过,上哪儿采去?爹,您这是听谁说的?是谁故意在背后编排我们吧?”
张氏原本吓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
但看到乔晚棠如此镇定自若,她立刻明白过来。
棠儿这是要抵死不认!
对,只要她们咬死了没见过,对方又没有确凿证据,能拿她们怎么样?
想到这里,张氏也鼓起勇气,学着乔晚棠的样子,脸上带着委屈和气愤,附和道:“是啊爹!我和棠儿今日就在山脚边转了转,挖的都是咱家常吃的野菜,哪里见过什么灵芝不灵芝的?”
“不知道是哪个黑了心肝的,在背后嚼舌根,无中生有,往我们身上泼脏水!这不是存心挑拨咱们家不和吗?”
妯娌俩这一唱一和,配合默契,神情真挚,倒真像是受了天大的冤枉。
乔雪梅和吴氏没想到她们竟然敢当面抵赖,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乔雪梅指着她们,尖声道:“你们撒谎!我和二婶明明亲耳听到老太太在屋里跟你们说那是灵芝,值上百年的老山货!你们还想赖账?!”
谢远舶在一旁冷眼旁观,见乔晚棠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中也有些不耐烦。
他虽然看不上这点小钱,但更看不惯乔晚棠这狡辩的姿态。
他放下茶杯,冷哼一声,语气傲慢,“三弟妹,不过是一朵山间野菌罢了,采了就采了,何必如此遮遮掩掩,矢口否认?”
“拿出来,爹自然会公平处置,该分的分,该卖的卖,少不了你们那一份。这般小家子气,徒惹人笑话。”
乔晚棠闻言,转向谢远舶,嘴角带着讥笑,“大哥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倒是我们的不对了。”
“要是真有,我乔晚棠自然不会藏着掖着,可实在是没有,你让我去哪里拿?凭空变出来吗?”
“还是说,就像大嫂和二婶希望的那样,非要闹得人尽皆知,让整个谢家村的人都跑来问咱们家要分灵芝?”
“毕竟,按爹的说法,后山是公中的,那山里的东西,是不是全村人都该有份。”
“到时候,爹和大哥还得给全村变出灵芝来呢!”
她这话,直接把矛盾升级了。
从家庭内部矛盾,上升到了侵占全村公产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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