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啊……”她茫然地抬起头,眼里还挂着未干的泪珠,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我什么都闻不到……”
可心里那股“自己很难闻”的感觉,却丝毫没有减弱。就像那些人说她“硬撑”的声音,明明已经消失在走廊里,却总在耳边回响;就像她明明拼尽了全力,却还是觉得自己糟糕透顶。那股不存在的“味道”,不过是她此刻狼狈心境的影子,是她对自己失望透顶时,给自己贴上的又一个“糟糕”的标签。
她攥着衣服,缓缓蹲下身,将脸埋在膝盖上,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发烧的眩晕感还在,嗓子的疼痛也没消失,可此刻,心里的难受却比身体的病痛更甚——她连让自己“看起来体面”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晚星不语
第二节课的铃声刚落没多久,宿舍楼下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踩在水泥地上,“噔噔噔”地往上跑,带着不容错的急切。下一秒,宿舍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林彩虹扶着门框,一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额头上还沾着跑出来的薄汗,头发也有些散乱。
沈晚星正靠在床头,怀里抱着个暖水袋,眼神愣愣地盯着窗外的梧桐树,听到动静,才缓缓转过头。她脸色依旧苍白,嘴唇因为缺水泛着干皮,看到气喘吁吁的彩虹,下意识地坐直了些,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对方连珠炮似的话打断。
“晚星!跟你说件事!一件大事!”林彩虹直起身,快步走到床边,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眼睛亮晶晶的,完全没顾上先探探她的额头还烫不烫。
沈晚星被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心猛地提了起来,下意识攥紧了盖在身上的被子,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慌乱:“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是我被调到普通班了吗?”
这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觉得喉咙发紧。这两天,“离开尖子班”的念头像根刺,总在她心里扎着,此刻被彩虹突如其来的“大事”一刺激,最先冒出来的竟是最坏的猜想。
“不是不是!”彩虹连忙使劲摆手,怕她多想,又赶紧补充,“是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哈哈,我都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了——李逸乘好像喜欢你!”
说到最后几个字,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却难掩语气里的雀跃,说完还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眼睛弯成了月牙。
沈晚星愣住了,眼神里没有丝毫惊讶,反倒透着几分茫然,像是没听清似的,过了几秒才轻轻摇头,语气带着疲惫的无奈:“别拿我开玩笑了,彩虹。我现在……哪有心情想这些。”
她现在连面对同学、面对课堂的勇气都快没了,哪还能顾及这些儿女情长。更何况,李逸乘——那个总是坐在教室最后一排,个子很高,篮球打得极好,偶尔会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声音低沉的男生,在她眼里,就像隔着很远的人,彼此连话都没说过几句,怎么会“喜欢”自己?
“谁跟你开玩笑了!是真的!千真万确!”彩虹见她不信,急得往前凑了凑,语速更快了,“今天早上我去给你跟张老师请假,我跟她说‘张老师,我同桌沈晚星今天发烧了,感冒得厉害,想请一天假’,老师听完就让我下课多来看看你,还让我给你带点退烧药。”
“我请完假,老师就去讲台那边的办公桌备课了,我正准备回教室上早课,结果刚走到门口,李逸乘就从后面叫住我了!就是那个高个子李逸乘啊,你知道的!”她怕晚星没反应过来,又特意强调了一句,“他当时就站在教室后门,看着我,我还以为我脸上沾了大米粒儿呢,特意摸了好几下!”
沈晚星静静地听着,眼神里的茫然渐渐淡了些,不由自主地看向彩虹,想听她继续说下去。
“结果他上来就问我,‘沈晚星发烧多少度了?’,语气特别认真,眉头都皱着,看着就很担心的样子。”林彩虹学着李逸乘当时的神态,蹙了蹙眉,又立刻舒展开,笑着说,“我跟他说你烧得还挺厉害,早上都没力气说话。他又接着问,‘那她吃早饭了吗?有没有人照顾她?要不要让她回家休息?’,问了好几个问题,比我还紧张!”
说到这儿,她拍了拍晚星的胳膊,笑得更欢了:“这不,第一节课刚下课,他就跑到我座位旁边,催我赶紧来宿舍看你,还让我问问你有没有好点,要不要帮忙带点什么。你说说,这不是喜欢是什么?普通同学谁会这么上心啊!”
她凑近晚星,眼睛里满是“我早就看出来了”的得意:“我猜的准没错!你想啊,他之前上课,偶尔会回头往咱们这边看,当时我还纳闷呢,现在一想,哪是看我,分明是看你!你们俩多配啊,一个安静努力,一个阳光开朗,简直是天造地设!”
沈晚星静静地听着,垂下眼睑,看着自己放在被子上的手。那双手还带着发烧后的微凉,指尖却因为彩虹的话,悄悄泛起了一丝暖意。她没说话,心里却不像刚才那样空荡荡的了,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泛起了细细的涟漪。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