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只剩下沈晚星一个人了。
她的视线还黏在门口那个已经消失的背影上。李逸乘背着黑色的双肩包,走得干脆利落,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果然。”沈晚星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课本边缘,把刚才心里的念头又过了一遍,“男生还是喜欢安静内敛的吧。”
“肯定被我吓到了。”她嘴角微微上扬,想要露出一个笑容,但却发现自己的脸颊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有些僵硬,难以自然地牵动肌肉。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就好像她在努力地想要表现出轻松和不在意,但内心深处却有着一丝无法言说的苦涩。这种自嘲的情绪,就像一颗小小的柠檬糖,虽然外表看起来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酸甜气息,但当它在舌尖融化时,那股酸意却会迅速地蔓延开来,直抵心底。
没关系,沈晚星对自己说。
沈晚星深吸一口气,把散落在桌上的练习册、笔记本一一叠好,放进帆布包里。拉链拉上时发出“咔嗒”一声,在空旷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她穿上那件米白色的外套,把拉链拉到胸口,好像这样就能抵御一点心里的凉意。走到教室门口,她习惯性地回头望了一眼。
月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在她刚才坐的位置上投下一块长长的光斑,旁边那个座位,已经空了。
沈晚星轻轻带上门,走廊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脚步声,嗒嗒嗒,朝着楼梯口走去。宿舍的方向,路灯已经亮了起来,暖黄色的光,却照不亮她有些沉的心情。
零星的雪花从灰蒙蒙的天空里飘下来,像被揉碎的棉絮,晃晃悠悠落在沈晚星的发梢和肩膀上。她停下脚步,抬起手,一片细小的雪花恰好落在指尖,冰冰凉凉的触感顺着指尖漫上来。可这凉意也像长了脚,顺着手臂钻进心里,把那颗还残留着几分悸动的心,一点点浸得发凉。方才在教室里没来得及细想的失落,此刻混着雪天的寒气,忽然变得清晰起来。
沈晚星望着指尖那片雪花慢慢融化成一小滴水珠,又顺着指缝滑落在地面,很快就没了痕迹。就像她刚才那些小心翼翼的期待,好像也随着李逸乘干脆的背影,和这飘落的雪花一样,没什么分量。
沈晚星收回手,把脸往米白色外套的领子里埋了埋,脚步比刚才慢了些。雪还在下,落在地上没积起多少,却把空气里的冷意衬得更明显了。她抬头望了望前面的路,路灯的光穿过雪花,晕出一圈模糊的暖黄,可她心里那点因为心动而起的热意,却好像被这雪天冻得越来越淡了。
第二天
清晨的教室还带着点未散的凉意,沈晚星踩着早自习的预备铃声走进来,胃里空荡荡的,是没吃早饭的熟悉感觉。她习惯性地朝后排扫了一眼,李逸乘已经坐在座位上了,背脊挺得很直,正低头看着书。那抹熟悉的身影没带来半分期待中的雀跃,反而让心头的失落又沉了沉,像压了块小小的石子。
沈晚星刚把书包往桌上放,教室门“哐当”一声被推开,弗拉基米尔头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他个头高,圆乎乎的脸蛋总带着点红,走起路来却像装了弹簧,胳膊还时不时跟着甩两下,活脱脱一只精力过剩的小考拉。
沈晚星一看见他这模样,立马条件反射地把脸埋进胳膊肘里,肩膀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这人的灵魂里绝对住着个摇滚歌手兼段子手,前几天还在讲台上边唱《大约在冬季》边扭腰,深情得能把人笑出眼泪。
“沈晚星,你咋一见我就笑呢?”弗拉基米尔把书包往桌上一扔,摆了个自以为超帅的歪头杀,“我有那么大魅力吗?”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林晓抬手就用笔杆敲了下他的脑袋,声音脆生生的:“别打扰我家晚星,赶紧坐好!”
孙弗拉基米尔最怕他这个同桌,立马怂兮兮地转了回去,屁股还没坐稳,又跟装了弹簧似的转过来,凑到沈晚星跟前,故意捏着嗓子:“让我看看你的脸,巴卡巴卡!”
这下沈晚星再也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声音不大,却让后排几个同学都忍不住回头看。她赶紧捂住嘴,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孙弗拉基米尔立马凑到林晓跟前,装模作样地揉着胳膊:“林晓你看,沈晚星欺负我!我一说话她就笑,是不是觉得我长得太帅了?”
林晓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啪”地把课本往桌上一拍,声音提高了八度:“你俩都不许闹了!赶紧给我学习!”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两秒,接着响起一阵低低的笑声,沈晚星埋在胳膊里的脸慢慢抬起来,嘴角还带着没散去的笑意,刚才那点因李逸乘而起的失落,好像也被这阵热闹冲淡了些。
物理课下课铃刚响,沈晚星就把脑袋重重搁在桌面上,盯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发呆。灰蒙蒙的天压得人喘不过气,连带着她因理科题而生的烦躁,也像积了层灰似的散不去,心里那点失落又悄悄冒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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