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双眼皮,那么就接受没有双眼皮的命运吧。”她叹了口气,像是说服别人,也像是说服自己,“都这个年龄了,他也不想在他的脸上动刀了。”
她转头又跟她哥们提起这个话题,哥们也是那句万年不变的:“不要,自然是最好的。”
沈晚星那股天秤座的“既要……又要……”的劲儿上来了:“那如果要是肿眼泡怎么办?”
哥们可能没接话,她已经开始自问自答,上演内心小剧场:“我说那如果要是肿眼泡的话,那以后你们别管我叫玛卡巴卡了,以后就给我叫肿眼泡呗。” 她顿了顿,仿佛下了莫大的决心,用一种斩钉截铁(但外人看来依然是犹豫不决)的语气说:“我说既然决定了执行了,去做了就不要后悔,每天纠结来纠结去干嘛!”
这句话一出,包厢里瞬间安静了那么零点几秒。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带着一种“你还好意思说”的意味深长,聚焦在她身上。
这里面,谁最纠结?小事上,所有的天秤座都纠结!她可以在超市的货架前,为了买一个纯白盘子还是一个带金边的盘子,纠结上十分钟,二十分钟,甚至更久。从性价比、美观度、搭配家居风格、未来十年会不会过时等多个维度进行综合评估,其严肃程度不亚于一场商业谈判。
但是!对于人生的很多大事,她反而展现出一种近乎冷酷的决断。选择与谁相知、相伴、相守,那是心指引的方向,不纠结;面对工作上的升职加薪机会,她权衡利弊后,会毫不犹豫地出手,不纠结;斩断烂桃花,哪怕对方条件再好,感觉不对,立刻划清界限,不纠结;甚至对于朋友——她一直珍视的,视为自己选择的亲人的朋友——当她意识到这段关系已经变质,她也能亲手将其终结。
“友情和友情之间一定不要介入爱情,”这是沈晚星在快四十岁时,用血与泪换来的教训,“友情和友情之间一定一定不要介入爱情。”
她珍视感情,无论是同性还是异性朋友,她都愿意付出真心,把心里最柔软、最不设防的那一面敞开。她以为那是信任的港湾,却没想到,对方会用她最柔软的部分作为谈资,去扩散,去散播。这是沈晚星的底线,是她一直所忍受不了的背叛。
事情虽然已经过去,那朵她曾精心灌溉的友情之花,已被她亲手斩断。但斩断不代表不痛。那段时间,她顾不上医生“不要抽烟,不要喝酒”的叮嘱。第一场酒,还有点“装”,强撑着体面,说没事。到了第二场,酒精混着心痛,才敢尽情的发挥,哭也好,笑也罢,才是真实的、破碎的她。
“原本心情挺好的一个人,真的。”她喃喃道。一场关于双眼皮的玩笑,最终却勾起了关于背叛与心痛的陈年旧事。
晚星的善良让她总是记得别人的好,哪怕被伤害,也还会为对方找借口;但她骨子里的骄傲与决绝,又让她无法真正原谅。这种极致的纠结,在她心里日夜上演,善良的小天使和复仇的小恶魔打得不可开交。
“我们替我们的小鱼儿说一声抱歉,”她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像是在对空气宣告,又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然后希望甜甜的甜甜的风象女孩(这或许是她对自己的期许?)可以重新做回甜甜的自己。”
她试图调整状态,用自己更丰富(或许也更伤痕累累)的人生阅历来安慰自己,也安慰屏幕另一端可能同样受伤的人:“我们也会调整我们自己的状态,因为我们毕竟……工作阅历和人生阅历比你丰富,我们可能遇到的烦心事可能会多一些。”
然而,现实的琐碎与荒诞从不给她喘息之机。刚沉浸在一点伤春悲秋的情绪里,关于“袜子失踪案”的焦虑又猛地将她拉回现实。而另一边,她笔下世界的人物们似乎也开始躁动不安。
“花芝芝,花芝芝,不要着急,”她像安抚一个真实存在的孩子,“花芝芝你不要着急,我一定会好好的写你的啊。”
然后语气一转,像对着另一个不安分的存在:“苏里楠也不要着急,这里没有你什么事儿,你乖乖的睡觉,好吗?”
她终于忍不住,对着虚空,或许也是对着那些总爱对号入座的旧识们,发出了一番带着警告式优雅锋芒的宣言:
“就是真的,大家不要再对坑入跳了,我在写我的故事的时候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不要往我的坑里面跳,好吗?就是大家都有彼此的生活了,我不会拿你们怎么样的,再说我能拿你们怎么样,你们可能就把我当个笑话,我也没把你们当个豆儿,好吗?就是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你如果太把自己当个豆儿,那我只能把你当个屁崩了,对不对?”
这番话,说得既孩子气,又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冷冽。这就是沈晚星,她可以因为一双袜子而方寸大乱,也可以在涉及原则与尊严的问题上,寸土不让。
她的善良让她无法主动伤害,但她的锋芒也绝不允许自己被随意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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