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打白眼狼:沈晚星的内心风暴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沈晚星脸上,她盯着蓝楹发来的那句“我同桌很惦记你”,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正在被缓慢地撕裂。她按住太阳穴,指尖冰冷,但耳朵却烫得吓人——她自己知道,每次愤怒到极致时,右耳就会先红起来,接着是左耳,然后整张脸像被火焰舔过。
“让他死了这条心吧?他以为他是谁。”她打下这行字,指尖在发送键上停留了三秒,最终还是按了下去。那个粉红色的心形emoji刺眼得很,像是她给自己伤口上撒的一把盐——看啊,沈晚星,你连愤怒都要用这种可爱的方式表达,多可悲。
药柜第三格里的中药包还没拆封,是上周老中医开的,说是调理肝气郁结。肝气郁结,多文雅的说法,其实就是她憋了太多怒火,多到身体已经开始抗议。她拉开冰箱,取出一罐冰啤酒,铝罐表面的水珠顺着手腕滑进袖口,冰凉刺骨。
“擒贼先擒王!”她告诉蓝楹,更像是在告诉自己。
但她没说出口的是:那个“王”究竟是谁?是岳总?还是那些白眼狼里的某一个?或者,其实她自己才是那个被困住的王,被自己的愤怒、不甘和那些该死的原则困在了一座孤岛上?
背叛的滋味:比中药更苦
沈晚星仰头灌下一大口啤酒,苦涩的液体混合着尚未消散的中药余味,在口腔里形成一种奇特的、令人作呕的滋味。这就是背叛的味道吗?她想。
五年前,她刚进公司时,岳总还不是岳总,只是个普通的主管,腆着微凸的肚子,说话时总喜欢拍人肩膀。“小沈啊,我看好你,你身上有股劲儿!”那时的岳总眼睛里有真诚,或者说,沈晚星宁愿相信那是真诚。
她为他加班到凌晨三点,改了一遍又一遍的方案;她替他挡过甲方的无理要求,被骂得狗血淋头还保持微笑;她甚至在他母亲住院时,帮他处理了半个多月的工作,自己累到发烧也没吭声。因为她信了那句话——“我们是一家人,公司就是家。”
家人。沈晚星冷笑出声,啤酒罐在她手中微微变形。
“肠子花”是第一个露出獠牙的。那个她一手带出来的实习生,手把手教她做报表、写策划、应对客户。沈晚星记得很清楚,去年冬天,肠子花感冒发烧,她开车送她去医院,陪到半夜,还煮了粥送到她出租屋。肠子花拉着她的手哭:“晚星姐,你比我亲姐还亲。”
然后呢?然后就是上个月,那份本该属于沈晚星的晋升机会,莫名其妙落到了肠子花头上。而岳总在会议上的说辞是:“年轻人需要更多机会嘛,小沈你大气一点,带带新人。”
大气。沈晚星又开了一罐啤酒。她发现愤怒到极点时,身体反而异常平静,只有耳朵的灼烧感提醒着她——风暴正在酝酿。
白眼狼一号:笑面虎的温柔刀
第一只白眼狼是林总监,财务部的头儿。沈晚星帮他做过三次税务筹划,替他省下的钱够他买辆新车。去年年会,林总监喝多了,搂着她的肩膀说:“晚星,以后有事找林哥,公司里我罩你。”
罩她?沈晚星想起上周的报销单,三千多的差旅费,林总监卡了整整一个月。“公司最近资金紧张,理解一下嘛。”他笑眯眯地说,同时朋友圈晒着新买的劳力士。
理解。沈晚星学会了很多这样的词:理解、大气、格局、团队精神。每一个词都像一把精致的匕首,被那些笑着的人插进她的身体,还要她保持微笑说谢谢。
第二只白眼狼是王经理,运营部的。沈晚星曾连续三个月帮他整理数据,做出那套让他在集团大会上出尽风头的分析报告。王经理当时感动得几乎落泪:“晚星,这份情我记一辈子。”
一辈子真短。短到三个月前,当岳总问起项目失误的责任时,王经理毫不犹豫地指向她:“这部分数据是沈晚星提供的,我也没想到会出错。”
沈晚星坐在会议室里,看着王经理那张诚恳的脸,突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闺女,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明枪,是那些笑着从背后捅你刀子的假朋友。”
父亲虽然不是什么大领导,但脊梁挺得笔直。沈晚星记得父亲离开讲台那天,回家后一言不发,只是把所有的教案整齐地码在箱子里,然后摸了摸她的头:“星星,有些东西,比饭碗重要。”
那时她十七岁,不太懂。现在她将近四十岁岁,懂了,但代价是耳朵红得发烫,是胃里翻江倒海的啤酒和中药混合液,是深夜里无数次质问自己:善良有错吗?良知有错吗?
白眼狼三号:沉默的共谋者
第三只白眼狼最让沈晚星心寒。是陈姐,人力资源部的老大姐,四十多岁,说话永远温声细语。沈晚星刚入职时,陈姐手把手教她填表格,带她熟悉各部门,中午还常分她自家做的便当。“晚星就像我妹妹一样。”陈姐常对人说。
就是这个“姐姐”,在岳总决定找人背锅时,轻轻叹了口气:“晚星能力是强,但有时候太较真了,不太合群。”轻飘飘一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